by @秦书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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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于 2024.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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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裁量」本来是个好东西，
用来填补德日大陆式条文法系里，必然会出现的各种迟滞性漏洞。
在英美海洋法系里，「自由心证」有点相似，
最应景的例子是美国司法体系里的「米勒标准 Miller Test」，
最高法的布利南 William Brennan 大法官在1957年提出「猥亵」obscenity一词，但难以界定，他当时践行的标准是：
「当普通人依据现行公共道德标准，认定某部作品其整体主题是以诱发淫荡兴趣为目的。」
后来，另一个美国大法官 沃伦·厄尔·伯格 提出了更清晰的「三交叉淫秽测试法 Three Prong Obscenity Test」，即要同时满足以下三条标准：
- 1. 一个普通人依照时下的社区标准，是否认为该作品整体而论有色情倾向性；
- 2. 该作品是否以不雅的方式确切描绘了州法律中定义的性行为；
- 3. 该作品就整体而论，缺乏文学、艺术、政治或科学价值。
对于这事，大法官 Potter Stewart 还说了句名言：
「我没有办法定义什么是猥亵，但我一看就知道。But I know it when I see it.」
所以，要判断一个人到底是不是「擦边」，也有类似的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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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问题是，黑和白之间虽然是灰色，
但总有些「灰色」不那么灰，而是一看就是黑的。
比如图1里，当事人自己都承认自己是「C边女」了，
怎么还需要图2里其他人来「替杨奇表示他不是那个意思」呢？
你完全可以说「这种擦边无伤大雅」，却不该说「我替自认擦边的当事人觉得这不是在擦边」。
这就好比一个人主张「全面废除死刑」，这个主张大家可以讨论。
但你不能非要拿「2011年、挪威、布雷维克、69人死亡」这个例子来说事，妄图证明「布雷维克虽然有错，但罪不致死」——
当然，挪威的傻子们会信，可是放在中国肯定是没戏的。
这也就是之前说的——道德也有强制力，且远超法律。A481 啥？莫言夸毛主席了？
法官「自由心证」会被诟病，中式恐怖的法官们「自由裁量」也已经成了笑话。
但是，在道德领域里，不存在任何的狗屁行政关系，只有最纯粹的人和人，动物和动物。
每个人自己心里有一杆秤，你到底是不是擦边，「我一看就知道」。
不光知道，还能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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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曾经有人提出过一个有趣的标准：
如何判断一个男性是否在对女性进行言语性骚扰？
标准就是——
如果这句话，你不想在监狱里听到狱霸们对你说，那你就不要在没坐牢的时候抢着对身边的女性说。
同理，这段舞蹈是不是擦边？
判断标准是——
如果你觉得这个动作在你自己的父母、配偶、孩子面前做也无所谓，那你公开在网上对着数千万陌生人，也就无所谓。
对旁观者而言，甚至不用换位思考，直接代入自己即可——
如果你身边有人是干这个的，你会在心里怎么评价这个人，你是否愿意把这个人介绍给你的父母、配偶、孩子？
就这么简单，别的「定义」都是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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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是社会契约，是现在这个社会普遍表达出来的思潮的事后凝结。
这就有三个漏洞：
- 一是现在，
- 二是表达，
- 三是凝结。
过去的公序良俗，现在还适用吗？要知道社会风气并不是越来越开放，还有可能转向保守。是经济基础决定了上层建筑，是经济周期影响了社会风气。
而表达呢，社会上到处是沉默的大多数。你问他们是否支持防疫，他们支支吾吾。你问他们是否反对防疫，他们默然不语。于是门开了，有的沉默者死了，但大部分还活着，默默地继续活着。
凝结就更慢了，不管立法流程是什么，实质都是一样，都是「真正能影响社会稳定」的东西才有可能被吸纳。只要一件事带走的人命不够多，那么你就别指望看到它在法制中的体现——不论是德日大陆法系，还是英美海洋法系，在这一点上都是一样的。
因此，根本不需要讨论这个「定义」，去定义「什么是擦边」。
定义了又怎么样？定义说不存在小感冒，白肺的人就不用死了？唯心主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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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本质，是其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如果一个东西不动时像鸭子，走起来像鸭子，叫声也像鸭子，那么哪怕它不是鸭子，它在周围所有人眼里，也就是一只鸭子。
把鸭子换成鸡，换成擦边鸡，换成在网上卖肉的活菩萨擦边鸡，一样的。
哪怕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假的，它也已经成为社会现实的一部分了——
这个社会上有大部分人就是这么看的，这是不是一种客观事实？
正如防疫，大部分人不想防了，幻想着病毒不存在了——
这种幻想是不是假的？是，也不是。
- 人们幻想的内容是假的，不成立的，放开是会死400W人的，
- 但人们确实有这样的幻想，并且一定会努力把它变成现实，这是真的。
现在果然成真了呀，全体跳火坑了呀，这不是全过程民主的体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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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还会有人说「C边女」未必是「擦边女」，
- 有可能是指「站在C国这边的女性」，是爱国称号，
- 又或者是「和Charming魅力沾边的女性」，是自谦说法。
这些说法有意义吗？
不就和图2一样么，是把别人当傻子来糊弄么，最后只能证明自己不怎么聪明，因为别人没那么傻。
想起另一个乐子，如图3，正好是某种意义上的「互文」：
「因为你id叫秦书宝，而且还带了狗，所以你是在侮辱秦琼，是在侮辱民族英雄，所以你的罪比侮辱教员的杨奇还要大！！！」
我起这个id不过是因为我那段时间喜欢看先秦时期的历史书而已，还经常熬夜看，冷笑话谐音梗罢了，居然也能被杨奇的粉丝「解读」出违法犯罪事实。
止增笑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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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里管「粉丝很多的博主」叫「大V」或者「网红」，有点流于表面了。这次反倒是英语里的叫法更体现本质——
- KOL，即 Key Opinion Leader，关键意见领袖。说白了，就是专门「为民请命」的东西。
- 或者干脆叫 influencer，字面意思「影响者」，即能够影响（一大批）受众的某些关键人物。
- 受其影响的则是 follower，中文叫「粉丝」，英文字面意思就是「跟随者」，甚至是「信徒」。
有时候觉得，图2这种说法，止增笑耳。
但想想2022年底咣一下撞死400W人的事，又觉得，或许「觉得意见领袖微不足道」的这种想法，才是真正的笑话吧。
反正我没有女儿，你们继续吧。
擦边又不会死，更不会去火葬场排队，小事，爱咋咋。423 一开始，这只是嗜痂之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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