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斯芬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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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于 2024.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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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看到一个异常恐怖的鬼故事，出自《唐传奇》，收录在《太平广记》里，虎五。
一文士带一仆人，游山玩水，在山上路过一间寺院，寺内只有一名老僧，热情好客，所用器具皆为金银，甚是有钱。
老僧说寺中缺少盐巴，没法招待。文士就派仆人随老僧下山去采购，自己一个人在寺里欣赏风景。文士家里正好也有事，便令仆人采购完之后，单独先回家去。
等了很久，天色渐晚，突然来了一个隐士，自称长期住在此山中，又说这寺院荒废已久，并无僧人。
听说仆人跟着老僧下山，隐士大惊，说自己刚才上山时，见猛虎食人，之后又披上人皮化为人形。两人一对信息，发现老僧原来是虎精，仆人恐怕已经被吃了。
老僧回来了，见有两人，便劝留宿。两人见老僧胡须上还有血迹，也不敢声张，一夜未睡，半夜有猛虎撞门，所幸没撞开。
第二天，老僧又请两人吃斋，文士去井边打水，谎称隐士已经掉进了井里。老僧慌忙过来查看，被二人合力抬腿扔进了井里。
虎精现出原型，在井中狂啸，二人又扔了很多大石头下去，把虎精活活砸死了。
二人看寺中很多金银财宝，便就地分了，一同下山。
走到山脚时，天色又是黄昏，突然一声断喝，一个猎人冲出来拦路，让他们避开路中间的陷阱。原来猎人听说山上有猛虎，特来狩猎。
三人刚说了会话，不远处传来吵闹声，好像有很多人走过来了。猎人示意他们赶紧藏起来，偷偷观察。
很快，一群人走过来了，有男有女，有僧有道，有优有伶，走到陷阱边上就自动停住了，像是雕像。
突然，这些雕像开始凄厉地大喊：
「他们杀了和尚，又想要杀将军！」
「他们杀了和尚，又想要杀将军！」
「他们杀了和尚，又想要杀将军！」
喊了一通之后，他们触发了机关和陷阱，自己却没有任何损害，便离开了。猎人冷笑，说这些虎伥又来坏事，于是重新去布置好机关，又藏了起来。
刚刚布置好，一头猛虎便走过来了，猎人差点被发现。
老虎以为伥鬼们已经扫清了机关，于是安心前行，结果却先中弩，又入坑，惨叫一声，死了。伥鬼们也跟着过来了，又开始大叫，「是谁杀了我们的将军！」
隐士听得汗毛倒竖，不敢作声。猎人紧握钢刀，生怕伥鬼们发现自己。反倒是那个文士受不了了，跳出来破口大骂，「都别哭了，一群伥鬼，如今我替你们报了杀身之仇，你们还要为猛虎叫冤吗？」
伥鬼们一听，都愣住了，过了好久，才喃喃地说，「原来将军是老虎吗？」于是恍然顿悟，抬手称谢，倾刻间魂魄消散。
曙风拂面，东方泛起鱼肚白，三人次第下树，看着虎尸，适才的情形，恍然如梦。
猎人一巴掌重重拍在文士背上道：「虎伥我见得多了，能把伥骂死的，郎君还是第一人。」
三人齐声大笑，马拯和隐士各取出一份金银分给猎人，谢了他的收留之恩，欢然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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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真恐怖啊……双重恐怖。
- 当成鬼故事看，就相当恐怖……
因为我一直担心后来的那个居士，会不会突然也一脱人皮，变成虎伥……只不过是另一只老虎的伥，因为一山难容二虎嘛……
- 从唯物主义角度看，更恐怖……
世上哪来的伥鬼呢？分明是两个人到了寺院，见到金银财宝，起了歹意，杀了寺中僧人，抢钱跑路。人家苦主追来，两人又伙同猎人一通劫杀，直杀得满寺绝户，三人这才坐地分赃……
这个故事里的文士，叫马拯，感兴趣可以按此关键词搜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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