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413 儒家和儒教

by @斯芬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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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于 2023.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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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学理论，到底好还是不好，本质上也是一种「主要矛盾」的分析。

华夷之辨，为什么那么重要？因为华、夷，这两个世界里的「行为准则」是完全不同的。

• 在夷，不论是哪个民族，甚至早期的夏商周，在内部也是（部分）奉行这一生存逻辑的——拳头大说了算，因为弱者死了再有道理也没用。
• 而在华，实际上是地域相对稳定之后，集体理性萌发，大家都意识到战争烈度大了，对所有人都不是好事——于是开始讲礼，有礼的基础上讲理。

这个「礼」的本质，是阶级固化（不是阶层固化），一旦被剥削阶级发自内心地相信，自我催眠式地相信自己就活该被剥削，那么就放弃反抗了（比如现在的印度达利特贱民），这样统治成本就会大幅下降。

基于这样的「礼」，那么一切的「理」都只是为了维护这个阶级固化。你胆敢跳出这个框架，那你说得再有理，你也是异端，因为你「违礼」了。

所以，儒家的「理」只是「名」，都是骗鬼的，儒家的「礼」才是「实」，根本目的是（帮着地主阶级）维护统治，通过教化（洗脑）来降低统治成本。

但蛮夷会听你的教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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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出现了儒家理论的辩证之处：

当高烈度的冲突被控制住了，不管是华胜了（比如汉灭匈奴），还是夷胜了（比如清灭明），还是华夷合流了（比如隋唐），最后的结果都是在长期的温和发展中，先进文明融化掉落后文明——

没有比华夏先进的文明，所以一切「蛮夷」最后都被「汉化」。

匈奴没了、乌桓没了、鲜卑没了、回鹘没了、契丹没了、女真没了，实际上真正原叫旨的突厥和蒙兀，也没了。

这时，儒家理论就特别「好用」。因为人人向善，都服从秩序，不思反抗，也没有外敌，这统治成本多低啊，内耗就很少。

但如果出现新的「蛮夷」呢？就会出现高烈度的冲突，而被儒家驯化的平民，在没有被这套东西洗脑的正常人面前，是毫无还手能力的——

用「白左」类比就能想明白，你一个看到网上虐猫虐狗都能难受得吃不下饭的现代废柴，面对同样会用枪的食人生番，有多大赢面？直接就被毫无杀戮心理负担的对方给活吃了。

这时，儒家理论就是国破家亡的加速器。后期儒家修正迭代了好多次，好一些了，要回到最初最二的秦汉版本，你看看狄山是怎么死的，再看看《盐铁论》里贤良文学都是什么弱智……

所以才会有那个说法：

• 尊孔的时代是好时代，但很快就会走向灭亡；
• 批孔的时代大家过得不好，但很快就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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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这不是孔的问题，甚至不是儒家本身的问题，是历史周期循环的客观规律而已。

环境在变，时代在变，唯一不变的只有变，在不断变动的外部条件下，怎么可能有放之四海（四时）而皆准的普适答案呢？这本身就是妄想。

现在，外敌当前，儒家理论就是废纸。等盎萨倒台了，华夏文明主导的新一轮「全球化」铺开了，那用儒家理论来教化中亚、东南亚、南非、东非、南美，西亚、南亚、东欧、北欧，北非、西欧、北美等，就又合情合理了。

• 当对方还是「他们」时，儒家理论屁用没有。
• 当对方已经是「我们」时，儒家理论实在是太棒了太妙了太完美了。

从这个意义上，你就能明白，为什么西方学者管儒家理论叫「儒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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