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 救一个人，就是不救一个人

by @秦书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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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我们都误解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是没有所谓善恶的。
– 为什么呢？

– 假如有一种机会，次数是有限的，那么你每用一次，它剩下的次数是不是就减少了呢？
– 当然，这是简单的小学算术。

– 现在假如回到二战。纳粹搜捕并屠杀犹太人，游击队想要送犹太平民离开德国，而你知道一条秘密通道，暂时还没被德军发现，你要不要告诉游击队，让犹太平民从这个通道逃走呢？
– 当然要啊，这有什么疑问呢？

– 可是这条秘密通道每被使用一次，它被纳粹发现的概率都会增大，直到最后暴露。那时德军就会封锁这条通道，没有任何一个犹太人可以从这里逃走了。
– 但我毕竟帮助了已经逃走的犹太人啊？

– 没错，问题就在这里。假如你一共帮助犹太人逃离了 3 次，每次 1 个人，那你实际上帮助了 3 个犹太人。而由于你的帮助，这个通道被使用了 3 次，纳粹发现并且封锁了它，使得第四次想要一起逃跑的 10 个犹太人都无路可逃了，那你是不是为了这 3 个人而牺牲了那 10 个人呢？
– 你这是诡辩啊？我怎么能知道后面还有 10 个犹太人要逃跑呢？

– 但你毕竟知道这个事实啊：摆脱纳粹监视的机会是有限的，同一个通道你每用一次，留给后来人的机会就越小。
– 那又如何呢？难道要在面对 1 个犹太人的时候就不帮忙，一直等到可能会出现的 10 甚至 100 个犹太人吗？

– 别急，再换一个场景：假如来到现在的欧洲，极端 msl 通过恐怖袭击来屠杀白人。买买提是圣战组织的一名成员，正在巴黎准备一次小规模的行动，以便为后续更残酷的袭击做准备。你觉得买买提在巴黎的这次行动，对欧洲白人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 当然是坏事啊？难道恐怖分子杀人还能是好事？

– 好的，听起来似乎是这样。但如果，买买提的这次行动只不过杀了 10 个白人，但却因为活动太频繁所以提前暴露了老巢，使得后续准备屠杀 1000 个白人恐怖袭击无法实施了，那买买提岂不是通过「耗尽」了恐袭的机会，反向加强了法国的安保，从而间接地让那 1000 个白人幸免于难了吗？
– 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 我说的不对吗？摆脱法国政府监视的机会是有限的，同一个城市你每恐袭一次，留给后来的恐怖分子的机会就越小。
– 可是就不能完全不要恐袭吗？

– 是啊，为什么不能完全不存在纳粹呢？你知道即便到了现在，在美国有多少人是真正在支持纳粹的吗？你知道他们发表各种种族屠杀言论的自由，事实上是受到美国宪法修正案的保护的吗？
– 所以呢？这并不应该成为支持纳粹或者恐怖分子的借口吧？

– 当然。但我觉得，你说救人就是从善，可你救不了所有人，没人能做到。而且每一个救人的人在事实层面上都是在害人，每一个害人的人在事实层面上也都在救人。救了 A，就相当于害了 BCD。而害了 A，却反倒救了 BCD。
– 我觉得这只不过是文字游戏，毫无意义。

– 没错，我觉得善恶也是一样的，都是文字游戏，毫无意义。
– 所以呢？

– 所以我累了，我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
– 我觉得你错了，拯救别人，永远都有意义。

– 你让我想起当年的自己。
– 而我长大之后不会变成你的，绝不会。

– 是吗？
– 是的。

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道路上
万人都要将火熄灭
我一人独将此火高高举起
此火为大
开花落英于神圣的祖国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藉此火
得度一生的茫茫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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