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秦书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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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于 2023.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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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底线思维的人,和没底线思维的人,彼此很难沟通。
后者意识不到,人随时可能死掉,所以很难理解很多现实决策。
但在有底线思维的人里,有牺牲觉悟的人,和没牺牲觉悟的人,彼此也很难沟通。
甚至可以说,更难沟通……
因为有底线思维、却没牺牲觉悟的人,能清楚地意识到「我会死,但我不想先死」。
这时这样的人,很容易推己及人地觉得「你发起冲锋,你是想让我送死」。
所以,这样的人很容易滑向迷茫,甚至对立。
因为他们不相信自己会敢于牺牲,所以他们不相信那些声称敢于牺牲的人——
直到别人真的牺牲了,他们才相信。
可是「只相信」已经死去的人,并不能解决眼下只有活人才能解决的问题。于是他们陷入新一轮纠结,继续走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同志们牺牲,还觉得自己一点儿错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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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区分一下:
- 先锋A. 有底线思维、有牺牲觉悟
- 阴阳B. 有底线思维、无牺牲觉悟
- 群氓C. 无底线思维、谈不上觉悟
人群里自然就分了层。
给人分出三六九等,这并不是理想社会该有的样子。
但人类社会是由人类组成的,人类的整体水平本就非常不理想。
我们是要实事求是地看到这一客观规律并加以理解和运用,还是强行空想出一个乌托邦,忽略现实中的不理想呢?哪种做法更有可能让现实的不理想,在建设中一点点逼近理想呢?
所以,人群里自然就分了层。
这时,就出现了很容易让群众迷惑的视角,很多「带节奏」就是这样带的。
- 在 A 眼中:A 是先锋队,B 是统战对象,C 是大多数群众
- 在 B 眼中:A 是阴谋家,B 是世间独醒,C 是炮灰被愚弄
- 在 C 眼中:A 是聪明人,B 也是聪明人,C 是无辜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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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 B 由于自身的认识水平太低,过于惜命,而跳出来当着 C 的面指责 A 太阴险、太傲慢时,A 如何回应?
A 是非常被动的。
因为在 C 眼中,AB 似乎并无区别——因为死掉的 A,往往不会被 C 注意到。
或者说,只有当一个 A 死掉的时候,他才真正证明了自己是「有牺牲觉悟」的。这时 C 会相信他了,觉得他不仅聪明而且真诚了。但这个具体的 A 已经死了,无法继续发动群众了。
而 B 则有意无意地也采用了这种区分:
- 仿佛只有牺牲了的 A,才是真诚的说到做到的 A。
- 所以 A 想要证明自己的真诚,在 B 们眼中,仿佛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当 B 拿着这套话术来忽悠 C 的时候,C 是无力分辨的。
C 会觉得:
- AB 都是聪明人,那聪明人会怎么样呢?
- C 是普通人,普通人都是自私的,所以 C 会觉得那聪明人肯定更自私,或者说自私得很聪明。
而在 C 眼中:
- 那些 B 在反复劝自己「要惜命」,这个 B 不光聪明,还真诚呀!言行一致!不光自己惜命,还劝我惜命,大聪明!大好人!
- 对 C 而言,反观 A 呢,A 们经常是线下坐在台上、线上举着手机,呼吁同志们要敢于跟着群众跳火坑,要敢于牺牲。那这样的 A 到底是否可信呢?C 们就疑惑了。
尤其是如果 B 们再补一句:
「他自己跳火坑吗?还是只是想逼着我们跳呢?他这样居高临下指挥别人跳火坑,是不是一种傲慢呢?他把队伍能力不足导致的被迫共沉沦,裱糊成主动陪跳火坑,是不是一种欺骗呢?」
这样一来,C 更混乱了,C 会觉得 B 好像更有道理了,而 A 显得更不真诚了。
- 惜命的人,越是活着,拒绝牺牲,逻辑上越是自洽——我就是精致利己,我实事求是地承认这一点,我有什么错???
- 而有牺牲觉悟的人,似乎唯有牺牲了,才最自洽——既然你呼吁别人不怕牺牲,那你能不能自己先牺牲一个给大家打个样呢?
所以这个物质世界,就这样一点点地「让」给了那些自己不敢牺牲、还要质疑别人为什么不牺牲的 阴阳B 们。同时在 B 的忽悠下,这种荒唐事也一点点地在 群氓C 们眼中变得合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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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让 C 们看清现实呢?
A 们需要站出来宣传,赛博守土,不放弃舆论阵地。A244 舆论战的阵地,在哪里
可是能不能守得住呢?
- 长期来看,当然能,因为历史不会骗人,鲜血不会白流。
- 但短期来看呢?短期是不是必然有守不住的情况出现呢?挫折是必然的,何时出现是偶然的。
我们常说「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是光明的」,可也要明白「前途是光明的,但道路是曲折的」。
就近来说,
- 防了三年的门,是如何被撞开的?A227 一阶小将,低级红=高级黑
- 「可以不做」是如何被 C 中的一部分人相信的?
- 年轻「同事」又是如何住进特护病房的?
- 院内的 80000 条性命又是如何被病毒带走的?
在这种危机面前,怎么办?对真正的 A 们而言,唯有一条路——跟着群众跳火坑。
只有你自己也跳进了 B 们给 C 们挖下的火坑,你才能让 C 们相信:你真正和他们在一起,你真正和大家是一条心。
C 受了官僚主义阳奉阴违扩大化的害,明白了嘴上说惜命的自由主义者是真的精致利己,相信了嘴上说牺牲的理想主义者是真的「我将无我」,那么群众工作就好做了,(短期内的)下次就不会再上同样的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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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当官」是来受苦的。先锋A 和 群氓C 在这一点上,没有分歧。
反倒是 阴阳B,搬出一堆冠冕堂皇、看似合理的说法,想要论证「官也是人」blahblah 废话一堆。怎么的呢?又想享受稳定待遇,又不想承担冲锋风险,这样的官,「可以不做」。
A 们必须要不停地升级,不停地从一阶到二阶,不停地做好牺牲的准备,不停地让自己被人用枪指着,不停地向群众 C 们证明自己的真诚,甚至不停地亲手把粉从自己肚子里掏出来。
所以 A 才是 A,所以理想主义者才能实现理想,所以先锋队才无往不胜,所以人民才不会忘记。
B 理解不了 A,并不是 B 的错。这是客观规律决定的,世上永远有一大批 B。
就好像理想主义者中也有一阶的傻乎乎一样,B 也不全是坏 B,也有很多是蠢 B,同样是被更高阶的阴阳 B 所利用。甚至,有些低级蠢 B 干脆就是一阶理想主义者的脆弱信仰崩溃之后,蜕变而成的。
- 何为一阶二阶?《A008 二阶理想主义者,如何建构历史》
- 如何理解二阶?《A224 一阶仰望伟大,二阶俯视钟馗》
事物是普遍联系的,人是发展变化的。
上面的分群分层只是为了讨论方便,事实上并不存在这样清晰的泾渭之别。要警惕有人拿这种分析方式给人打棍子、扣帽子、揪辫子。
对 A 而言,更重要的是要看到——C 远比 B 多得多,朴素的群众才是基本面。
一个 A 的牺牲若能换来千万个 C 的觉醒,那么我们的事业就必将胜利。
也正因此,A 才更没有必要害怕牺牲。谋万世者,不惜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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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上面所有这些话,是否能说服别人呢?我觉得是说服不了的。
因为我似乎想要站在 A 的立场上,在为 A 做一些解释,可我自己是不是 A 呢?很难说我是。
因为不论我在现实中做了什么,客观上讲我毕竟还活着,我并没有为人民牺牲掉,我也无从证明自己有自我牺牲的觉悟,对吧。
所以 B 永远可以说:你这些话都是洗脑,是忽悠,是傲慢,是居高临下劝别人冲锋。而对这种言论,永远会有一部分 C 表示相信——毕竟「眼见为实」嘛。
怎么办?
不怎么办,好人就该被人用枪指着。
任劳很难,任怨更难。
哪怕做不到 先锋A,只是想要理解 先锋A 们,只是想要明白中华民族是如何在先锋队的带领下走到了今天,也需要拥有任怨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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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 先锋A 们,连牺牲都不怕——1800 多位同志肉身成道,长眠在 300 多万人参战的扶贫一线上——我们作为看到了这一事实的 C,站出来为 A 说几句公道话,难道不是应该的么。825 所谓精英与无产
如果只有死人才被信任,而值得信任的人纷纷赴死,那谁来建设世界呢?指望赛博阴兵吗?
所以,A 的支持者们,也要有某种程度上的自我「牺牲」的觉悟。
只不过这种「牺牲」,相比之下就「轻巧」得多了。
- 先锋队牺牲的可能是性命,
- 其拥护者「牺牲」的却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名誉。
宣传 先锋A、驳斥 阴阳B、说服 群氓C,这至少是一件值得去做的事。假如因此而被人误解,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好像 先锋A 们,顶着 阴阳B 的污蔑,忍着 群氓C 的误解,坚持做实事,必要时甚至跟着往火坑里跳。他们这样做,又是图什么呢?
他们都能做到,先辈都能做到,先锋队都能做到,我们为什么不能呢?
- 这个世界是如此美好,以致于哪怕在毁天灭地的危难面前,也根本轮不到我来说「我拒绝出列」。
- 而是哪怕我跳着叫着「我要出列」,也会有一排又一排的更优秀更合格的先锋 A 挡在我前面,替我出列。
根本不是我想不想要牺牲的问题,是想要为民众牺牲也轮不到我的问题。这样的事实摆在面前,阴阳B 们用来忽悠 群氓C 的话术,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社会主义没有辜负中国。那我们要怎么做,才不会辜负社会主义者。
没机会在肉身战场上出列,至少可以在赛博阵地上出列。A244 舆论战的阵地,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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