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斯芬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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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于 2023.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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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篇网文，说主角穿越回到明代，参加科举。
考中科举就能做官，所以主角也在准备，非常努力。
苦读十年后，主角发现，科举很不公平，结党营私特别严重。
寒门出身，再努力，也不如豪族子弟易高中。
有些豪族子弟实在是太易高中了，甚至不用亲自去考，就易榜上有名。
主角一气之下，就跳出考场，去调查这背后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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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调查的深入，他发现了官场暗藏的灰色逻辑：
豪族们先是捐钱当了官，再在官场互相结派提拔，反手刮民脂，再把「本钱」给赚回来。
最夸张的是，某些豪族控制了东南丝绸贸易局。
在这个世界位面里，明代的东南丝绸贸易局是横跨欧亚整条丝绸之路的命门所在。
谁的家族把持了这里，相当于把持了整个朝廷的命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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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为了解决这些封建宗族和官僚贪腐的问题，想了一个办法：
成立「丝绸交易监」，新选心怀天下的士子，手握利器，收拾国家的蛀虫。
但朝廷面对一个悖论：选士的路子就是科举，而科举已经被蛀虫们啃成了筛子。
哪怕朝廷已经重拳出击，打掉了一批严嵩，可再扶上来的，仍然是严党的亲戚。
朝廷又想了一个办法——查成分。
如果一个举子，他的三代以内近亲属，曾经因违律而被朝廷判过刑，那这个举子就不能进入「丝绸交易监」。
这么一来，朝廷至少可以做一层「防火墙」，确保新监里面的人，都是一心为公的人。
如此一来，大明的自我革命，就还有希望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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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条政令都没等到颁布，蛀虫们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让主角大为惊讶的是，在这个位面里的大明，居然烂到了「清浊合流」的程度。
严党的蛀虫们想到了一个办法，派东林党的走狗出马，演的是旧戏——为民请命。
民间突然跳出一个罗生大儒，哭丧着脸，说朝廷的法度已经渐渐失去了人性。
花钱雇来的托儿们站在一旁，捧哏似地问「为什么失去了人性」。
大儒捶胸顿足，讲了这么一个新出炉的之乎故事：
说村里一个恶霸姓黄，强奸了村姑小芳，小芳的爹杨白劳正当防卫，一扁担打死了黄霸天。
可朝廷的法度过严，认为杨白劳属于防卫过当，过失致人死亡，判刑三年。
这么一来，小芳作为罪犯的近亲属，就永远失去了参加科举的机会。
「这公平吗？？？」大儒痛不欲生，几欲以头抢地。
周围的捧哏慌乱把演员救下，又复读机一般山呼——
这公平吗？？？公平吗？？？平吗？？？吗？？？ah？？？
声浪波及出去，余威震于殊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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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发现这罗生大儒很有来历，他虽然并不为官，但能量却不可小觑。
如今大明的朝堂之上，不知道有多少尸位者，都是他的恩主。
如今大明的学府之内，不知道有多少辩经人，都是他的门生。
这样的大儒，看似是书生，实则是圣人。
不夸张地说，在这个位面里，这位罗生那就是人间素王。
于是，一大批围观群众被触动了，一如既往地感动到涕下。
老乡们纷纷感慨：这大儒真是好人啊，民族的脊梁！这律法真是邪恶啊，必须要废除！
好，你朝廷不是要以民为天吗，现在民意已然不可违！
于是，朝廷还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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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只好说——对对对，罪不及家人，我们不能像暴秦一样搞连坐。
很快，「近亲属有犯罪记录的人不得以科举方式进入丝绸交易监」的动议，就被搁置了。
很快，新成立的丝绸交易监里，挤满了雨后春笋一般的严世蕃。
很快，大明最后的喘息机会，万历十五年，洒下了余晖。
当然，这在百姓眼中，又和大儒的表演有什么关系呢？
素王是素王，朝堂是朝堂。
一码归一码，完全没关系。
可历史正以谁都预想不到的方式，滚滚向前，命运的齿轮，按部就班地转动着。
多年以后，面对生灵涂炭的天下大乱，那个位面里的大明百姓们将会回想起，朝廷当初为了给「丝绸交易监」腾编制而裁撤掉的驿站公员名录里，有一个年轻后生，叫李自成。
主角在平行宇宙里活到了风烛残年，于乱世之中遗恨逝去。
难道，我泱泱中华，就跳不出这狗日的历史周期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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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猛地一转，主角又醒了——原来只是南柯一梦，还好只是南柯一梦。
主角再三确认，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喜不自胜。
他掏出手机，打开微博，却看到一条奇怪的热搜，颇有几分熟悉：
热搜讨论的话题是——强奸犯的女儿，就不能考公吗？
主角心里一动，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过一转念，主角又放心了：
这次，我们不会再上当了，
因为这一次，如图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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