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秦书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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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判断自己是不是掉进了「科学至上」的陷阱呢?
很多年前我发现一个好用的小工具,仅供参考。
就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
你看一部纪录片,跟踪拍摄一只雪豹,它受了伤,急需救助,不然会死。这时,摄制组该不该出手相助?
如果你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说「人不应该干涉大自然,所以不该救助」,那么你已经离「科学至上」的陷阱很近了。
注意,我们不是说该救助,或者不该救助。这不重要,这是一个思维实验而已,现实中并不存在这么一只雪豹等着人去救助。重要的是,「人不该干涉大自然」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人为地将人与自然对立起来的错误观点。
- 人,本身就属于大自然,怎么可能不干涉大自然?
- 人活着,就必然占地方、吃东西、排废物,物质世界就是大自然。
- 人哪怕死了,原本占的地方空出来了、要吃的东西省下来了、要排的废物不出现了,这照样也改变了大自然。
- 所以人不管是死是活,都永远只能是大自然的一部分,谈何「不该干涉」?
这种「不该干涉」的想法背后,隐含了一个假设,就是人与自然是割裂的,甚至是对立的。这种想法,就会把个体快速拖入「科学至上」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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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是不是真理?严格来说不是,是发现真理的一套逻辑。但为了简便讨论,我们就假设科学代表了真理。
科学是不是真理?是。
真理重不重要?其实不重要。或者说如果没人来回答这个问题的话,这个问题就不重要了。
这其实是一条既属于哲学也属于科学的结论,所谓「人择原理」。
「人为什么会存在?」能问出这个问题的前提,是人已经存在了,所以才有人来问这个问题,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因为人存在」。
那同样,真理重不重要?对人来说,当然重要。但如果没有人,又有谁来回答真理是否重要这个问题呢?所以,人,比真理重要得多得多。
为了人的生存,真理不值一提。当然,这只是逻辑上的诡辩。因为人只有追求真理、遵循真理,长期来看,种群才能存活(幸存)下去。
所以,回到那头受伤的雪豹,摄制组该不该出手相助?答案既不是白左式的必须要救,也不是科学至上式的人不该干涉自然,而应该是基于人类大物种沙文主义式的霸权式回答——
- 救不救它,取决于它的死活之于人类种群的根本利益。只要符合这个标准,那么一切答案都有可能是对的。
- 假如不救它,有助于它的猎物们的存活,从而维持当地生态,保护自然环境,有利于人类存活,那就不救。
- 假如救它,有助于唤醒屏幕前的观众,让更多人类加入到保护生态爱护环境的队伍中来,有利于人类存活,那就救。
上面这两个例子只是例子,逻辑上需要严密验证,未必是对的。当然,一个个体往往也没有能力去验证对错,但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是个思维实验。实验目的是,发现自己思维的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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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思维的前提,看似是客观真理,其实是主观价值。
真理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但真理的价值却只有以人的存在为前提才能体现。
当然了,如果智人灭绝了,三体人来了,客观真理对三体人仍然有价值——但那关你屁事?你都灭绝了。
不灭绝,或者说生存,是任何文明的第一要义。在此基础上,真理是生存的最伟大工具。
真理一点儿也不伟大,一点儿也不。科学丝毫不至上,完全不至上。
当真理,和追求真理的科学,有利于人类物种时,它才有资格伟大,才有资格被看作至上。
甚至宣传真理伟大、科学至上的目的,也是呼吁更多智人投入到学习知识、发现真理的队伍中来,从而更好地提升智人物种的生活水平。
唯一的目的,只有生存本身,科学只是工具,永远是第二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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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永远不要相信科学至上。
哪怕你是科学家,哪怕你对外如此宣传科学,你也不要信,因为那都是工具。
一个智人活着,理应为了智人种群的生存而奋斗。
科学,不过是一种互惠寄生在人类集体意识中的 meme 虫罢了。
与人类本身相比,科学不值一提。
朝闻道,夕死可矣。对吗?是对的,因为闻道者死了,道却留在了人类集体智慧当中,为后人所用。如果一个人是全世界最后一个智人了,这个人朝闻道之后,有没有资格夕死?当然没有。这个人必须利用道来「复活」智人物种,否则就是对全人类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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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UU杠一下哈~
我认为「人该不该救雪豹」是一个非科学问题,因为它显然涉及到价值观的判断。
首先在一个点上可以达成共识哈:科学并不解决一切,其实它只解决一个很小的范围。很多人都忽视并夸大了科学的作用与意义,科学只能解决能够定性并定量的问题,或者说科学只解决可证伪的问题。举个例子,比如「疫苗是否有效」是一个科学问题,而「是否要给所有人注射疫苗」就不是一个科学问题,当然它其中会涉及到科学方法以验证其中某些环节的正确性,这时候需要我们将「母问题」分解为「子问题」,比如分解具体到了「疫苗是否有副作用」这一「子问题」时,它才是科学问题,而其他分解的子问题,如「疫苗对于外交的影响」这就不是一个科学问题,「人该不该救助动物」,「人该不该干涉自然」也是如此,它们和科学毫不相干,所以它就不是科学能解决的,或者说不是科学应该解决的。
我认为其实「人类文明」、「人类文明有价值」、「生存下去才是第一要素」这些概念也和科学根本毫不相干,科学就不应该 也没法管这些。
我在某种程度是相信科学至上的,但仅限于科学的领域内。我有个喜欢的大V说过他的信仰,我认为这也是我的信仰,「信仰」和「观点」不同,「观点」是可以改变的,「信仰」是认为一件事是至上的且不容置疑的。
大概是这几个:1、数学包括逻辑学,是放之宇宙而皆准的形式逻辑系统,它是绝对的永恒正确;2、除了数学之外没有其他认知是一定永恒正确的;3、在宇宙的任何地方都遵循同一套物理规律;4、人可以找到并理解物理规律。
写到这,我想到或许你的「科学至上」和我的「科学至上」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我想了想或许是因为你理解的「科学」和我理解的「科学」其概念都不相同,就如同文章刚开始举出的那个不救助野生动物的人的例子,在我看来那只是一个以为自己听了点理性客观的知识(知识不是科学),觉得自己也应该理性客观(理性客观也不是科学)的傻x的自以为是。
当然还是感谢UU的这篇文章,我们求同存异哈
你这些说法的主体,也就是说话人,是「科学家」或者「科研人士」,并不是人类群体。比如说「疫苗是否有副作用」,你觉得这是一个科学问题,那是因为你默认你们科研人员明白什么叫副作用(虽然你们可能并不明白什么叫心理作用什么叫安慰剂效应什么叫群体臆病但你们以为你们懂),但「疫苗是否有副作用」这根本不是一个科学问题,因为,谁在问?如果是接种疫苗的人问你有没有副作用,它还是一个科学问题吗?它就变成了一个如何获取非科研人员群体信任的社会问题。所以要么,你说的是错的;要么,你把科研人员和普通人对立了起来,只在科研人员群体中讨论,那结论确实是对的。「在我看来那只是一个以为自己听了点理性客观的知识(知识不是科学),觉得自己也应该理性客观(理性客观也不是科学)的傻x的自以为是。」每一个科学家,都在某种程度上是无知的,如果意识不到这一点,那也只是一种傻x的自以为是。
我认为其实「人类文明」、「人类文明有价值」、「生存下去才是第一要素」这些概念也和科学根本毫不相干,科学就不应该 也没法管这些。——我从来也没说科学需要管这些。我就是想告诉那些不知道这一点的科研人士们,你们没那么重要,别自以为是。
感谢回复,我也回复一下~
一、我依旧认为「疫苗或者某种药是否有副作用」属于一个科学问题,原因有二,1.「副作用」的概念有明确的相关定义可以定性判断,2.可执行双盲对照测试(即科学实验),确定因药物/疫苗导致的副作用是否真实发生(很大程度排除安慰剂效应导致的副作用)以及其严重程度。
二、探讨科学问题时不能假定任何说话的主体。我认为这一点很重要,不然就不是科学问题了。如你所说,如果是医护人员问患者就得考虑取信问题,但这件事和科学无关。这么说更容易理解,假设中世纪教会的人问你「太阳是不是围绕地球转?」我认为这就不是科学问题,也不归科学管了,因为已经假定主体了。
但是「地球是否围绕太阳转?」这是一个科学问题,因为你能清楚地定义「地球」、「太阳」、「转」,这样你就能通过「科学范式」下的方法得到结论,还能通过其他证据验证真伪(科学结论是可证伪的)。PS:我认为这个例子比疫苗的例子更准确些哈。
三、科学家当然在某种程度,甚至很大程度上是无知的,正因为他们想去知道,才一步一步用「科学方法」去探索未知(这里的「科学方法」中的「科学」是名词,不是形容词,很多人把它当作形容词),如果有人说自己不无知,当然是大傻x。
但是UU文章中从 「人要不要干涉自然」的立论开始,最终导致的「科学至上者是自以为是的」的观点输出,我认为是不成立的。因为「人要不要干涉自然」这件事,它本身的结论不能定性定量,不可证伪,所以这和科学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它可能取决于我们对于世界的理解、心性性格、之前的知识架构、现在的认知框架,这都和科学无关,更无从谈起科学至上了。
如果说「人和雪豹能否繁育下一代」这倒是一个能够被「科学范式」探索的问题,那么它就可以是一个科学问题,它可以用科学的方式解决。
四、我想再重申一下,「科学」被严重夸大了,科学只管解决一小部分可定性定量可证伪的事情,很多东西是被伪装成科学问题的,但事实上它和科学毫不相干,它们只是思辨。
很多人根本不理解什么是科学?以及科学是什么?这两个问题。
五、「——我从来也没说科学需要管这些。我就是想告诉那些不知道这一点的科研人士们,你们没那么重要,别自以为是。」
这的确对,因为这是价值判断,给任何信仰的人说、任何工作种类的人说、任何生命说都成立。
其实我觉得原文说得蛮清楚了。你试着再想想吧,我们说的不是一个意思。
我理解你说的科学至上是信仰脱离了主体的绝对科学真理。但是现实当中科学是为人类服务的,真理也只是一种工具,要被人所用而不是用来支配人的行为。「疫苗或者某种药是否有副作用」「福岛核废水排海的生态影响」脱离了主体的确是个科学问题。但是你公开讲出来就没有办法脱离主体(民众、团体、国家等等),就不再适合科学至上了。你和UU说的不冲突,只不过不是一回事,不在一个层面上。
「你公开讲出来就没有办法脱离主体」,对
科学一直是一个发现真理的过程,过去的也会被以后的新发现推翻。我想到之前去看病,咨询了不同的医生,他们对于同一种病情,却提出了完全不同的治疗方案,病人可以选择,这让我感觉连治病的道路都可以不同,没有必要相信所谓的“唯一科学的真理”,看病人自己需求,这时候个人意志显得好像更为重要了。
病人治病,实际上是一种健康权代理。因为病人不懂,所以只能听医生的,但医生并不会承担真正的身体后果。所以病人实际上自己有义务多学一点医学知识,更好地保护自己。
真是得自己学医学知识,否则如果不是和医生关系铁,各种小坑防不胜防
这里串联起了uu在新浪那篇里说的长短利益的矛盾
上次朋友看某病的例子
有的患者的病不容易赚kpi,医生就开起效快的,好的快,但副作用更大的药。患者不用再频繁来增加门诊压力,还觉得医生水平高,增加口碑。但其实完全有副作用更小,起效更慢但是也同样有效的手段。
患者追求的是解决眼前的问题并保障自己长久的健康,很多情况下与医生不尽统一
指责无意义,改变无权力,所以自己要学好基本医学健康知识,这也是跟u学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