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7 双女主非女主，电话才是本命

by @秦书宝

全文约 6000 字，阅读约需 12 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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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这是一篇影评，关于电影《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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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网上随便找了张图：

• 图里形象地展示了故事线——过去和现在的双时间线同步推进，来回「变异」的女反将女主夹在中间折磨。
• 图上压的文字也还可以，确实算是我心目中的近段时间还不错的惊悚片，我在豆瓣给了 4 星。

剧情就不展开说了，对剧情本身的解读也不细说了，网上随便就能搜到。我想写一点其他人没说的，我自己认为（确实自以为是）更有趣的解读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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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题

我就用「我是怎么想到这个解读角度」的角度来叙述吧。没看过本片的，还是看完本片再继续往下看。一来是下面全是剧透了（推荐本片，希望不要剧透影响你观影体验），二来没看剧情的话根本看不明白下面在说啥。

本片最让人困惑的点，我看有的解读者管这一设定叫「瞬间同步」。简单来说：

• 女主生活在 20 年后的现在，反派女魔头生活在 20 年前的过去，她俩之间靠一部超时空电话联系，只能由过去拨向现在。
• 过去的变化会直接改变现在的世界，而现在的信息则可以通过电话传回过去，从而改变现在的世界。比如说女主在现在知道了 20 年前的彩票号码，那么等女魔头从 20 年前打电话过来时告知对方，女魔头就可以在当年直接中大奖，并且在女主的时空里马上就能看到 20 年前女魔头中大奖的历史消息。
• 在故事讲述时，我们被代入女主的视角，所以就会发现「熟悉」的现在会因为一个通向过去的电话，而突然面目全非。这就是因为过去的一个蝴蝶效应会让现在瞬间同步变化。

我一开始也被这个设定给困扰了，尤其是结局那里——20 年后的成年女主已经逃出生天，并且和同样逃生的母亲在父亲的墓前团聚。一转眼，女魔头又在 20 年前醒来并杀死了女主的母亲，于是 20 年后女主身边的母亲消失了，同时女主以成年人的状态被绑在女魔头家的椅子上。这咋回事？平行宇宙？薛定谔？开放结局？其实都不是。

我觉得有一个更简单的理解方式，能瞬间明白这是咋回事——换位思考。

• 导演给我们呈现的故事线是「逆序」的，也就是 20 年后的女主接到了 20 年前的女魔头的电话，于是女主现在的生活被女魔头在过去不停地改变（又是救爹又是杀爹）。你要理解这些，就得反复整理两根时间线，就很麻烦，毕竟过去变了，受过去所决定的现在也要变。
• 然而我想说的是，20 年后的现在如果不是「现在」而是「未来」呢？那么 20 年前的「过去」其实就变成了「现在」。换句话说，如果我们把代入的不是女主的视角，而是女魔头的视角，一切就变得无比简单了。

马克思说，物质决定意识，但意识对物质有反作用，可是反作用再强，也得通过物质起作用，毕竟世界是唯物的。

套入本片的逻辑，20 年前女魔头的「现在」决定了 20 年后女主的「现在」，未来的女主可以反过来影响过去，但毕竟要通过过去本身起作用，因为世界仍然是过去决定未来。

那么，本片的故事线就异常简单了，我可以快速重新表述一次，以女魔头的时间线（砍掉女主未来世界的所有变化，因为那些在女魔头看来均未发生，这样至少有一半剧情可以删除了，解题就简单多了）：

• 年轻的女魔头生母死了，父亲没提，目前由养母照顾，生活在独栋房子里；
• 养母坚信女魔头未来会成为杀人狂，所以一直在用驱魔的方式试图拯救女魔头；
• 养母本人的背景几乎没有介绍，只有在（被火烫伤过腿部的）超市女孩口中提到，是女魔头的养母救了自己——这与故事线无关，但与我最后的「脑补」有关，现在作为伏笔先放着；
• 年轻的女魔头从精神病院出来后，一直被养母困在家中；
• 有天她打电话给超市女孩聊天，无意中接通了 20 年后自己家的座机，接电话的是未来成年后的女主；
• 女主求女魔头去救自己的父亲，女魔头同意了，并且真的通过救女主爹的行动改变了未来；
• 女主作为回报，提醒女魔头她将会被养母杀死，女魔头于是提前准备，反杀了养母，并杀死了前来送草莓的大叔；
• 女魔头就此黑化，逼迫未来的女主不断向自己提供「死亡线索」，想要在自己的时间线里规避风险；
• 同时，年幼的女主陪着当年的父亲来女魔头家看房（这也是女魔头拨向未来的电话会被成年女主接起的原因——女魔头家的房子卖给了女主一家）；
• 女魔头杀了女主的父亲，并囚禁了幼年女主，又向未来拨电话时，却拨给了未来的自己，未来的自己提醒当年的自己一定要紧握电话才能掌控命运（这个细节是我最后「过度解读」的根源）；
• 女主的母亲带着警察来寻夫，女魔头干脆杀了警察，并开始和女主的母亲搏斗，双双摔下楼梯；
• 如果电影没穿帮，那么女主的母亲醒来后就逃离了，但被随后醒来的女魔头重新找到并杀死；如果电影穿帮了，那么女主的母亲就昏迷未醒（但身体消失了……），女魔头率先醒来后补刀杀死女主的母亲；
• 最后，女魔头继续囚禁着幼年的女主，一直囚禁了 20 年，以防生变；
• 同时，女魔头不断给未来的自己打电话获取「死亡线索」，从而在自己的时间线里进入不死状态，大杀特杀，养母的担心成真。

故事这样一梳理，就简单多了。既没有平行宇宙，也没有薛定谔，更没有开放式结局（只有一个待续）。

这就引出一个问题：女魔头为什么不干脆把幼年的女主杀了？反正她已经有 20 年后的自己拿着电话给自己提供线索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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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虑

女魔头杀人是没有顾虑的。在影片里，她至少已经杀了 5 个人——养母、草莓大叔、女主父亲、警察、女主母亲，而且从未来女主的视角来看，房子里那么多藏尸冷柜也说明女魔头没有什么人性。那女魔头不杀女主，而是把她从年幼开始囚禁 20 年，一定有原因，或者说肯定是有顾虑。

有什么顾虑呢？这就开始我的过度解读了。

女魔头就是喜欢杀人，没什么理由，对吧，先要接受这个设定。同时女魔头不想死，想一直活着，杀更多人，所以她需要通向未来的电话永远能拨通。

回忆一下女魔头第一次拨通未来时，接电话的人是谁？没错，是成年女主。也就是说，在女魔头看来，成年女主在 20 年后接起了 20 年前自己的电话，这一切才成为可能。反过来，如果 20 年前把年幼的女主杀了，未来会不会没人接电话了？或者通向未来的电话会不会变得不通了？不确定，不好说，不知道。

女魔头不敢试错，于是干脆就把年幼的女主一直养着，以不变应万变。这样，女主的存活确保了时间线不发生质的扰动，所以电话仍通。同时，独栋房子里囚禁着唯一知情（唯一携带多条时间线记忆）的女主，就可以确保现在的自己在打给未来时，未来的独栋房子里永远有人能接电话，并且会乖乖地给自己提供「死亡线索」（不乖就杀了小时候的你！），所以现在的自己就不会死。这就稳了。

解题解到这里，我不知道你感觉到没有——最初导演告诉我们，女主是主角；接着我为了解题方便，假设代入女魔头视角，换成了反派当主角；再分析到这儿，你有没有发现，真正的主角不是任何人，而是这条可以通向未来的电话线。

这就应了未来女魔头的那句台词：「一定要紧握电话，才能掌控命运 。」这其实跟「得民心者得天下」有点像，历史真正的主角不是任何一个得民心或者不得民心的统治者，而是民心本身。

假如仅仅是想到这里，那么这篇文章就不会出现——因为不值得写，没啥新东西。恰恰是因为想到这个之后，我又忍不住进一步过度解读了下一段，所以我才决定把本文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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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母

整部片看完，我有 3 个疑惑：

• 一是女魔头的父亲母亲哪儿去了，这与她进入精神病院以及后来成为杀人狂，有无联系？
• 二是女魔头的养母是哪儿来的，为什么有驱魔的能力，似乎还真的预知了女魔头的未来？
• 三是超市女孩这个角色有啥用？好像对剧情没影响啊？而且她腿上为什么也有一处像未来女主一样的烧伤？

我先想的是第 3 个问题。一开始我觉得，这可能是在讲类似炼金术里的「能量守恒」或者「等价交换」的设定：

• 最初，女主爹没了，但女魔头救了她爹，女主向命运「借了债」；
• 最后，女主不仅爹没了，连妈也没了，自己也没了自由，向命运加倍「偿还」。

那么在烧伤这个细节上，类似地：

• 最初，女主腿上有烧伤，但在女魔头救过她爹之后，疤消失了，时间线里「欠」了一道烧伤；
• 后来，影片中出现超市女孩时，女孩腿上的烧伤出现在观众眼前，疤又回来了，似乎是冥冥之中「转移」给了其他人。

但这个太勉强了，我自己都不能信服。可是我在重新思考超市女孩腿上烧伤来源时，想起了上文提到的那个伏笔——超市女孩说，如果不是女魔头的养母救了自己，那么自己早被烧死了。这说明什么呢？

• 影片里呈现的部分，是女主小时候意外烧死了亲爹，但长大了告诉过去的女魔头帮忙，救下了亲爹；
• 而台词里暗指的部分，是如果没有女魔头的养母及时伸手，那么超市女孩就会被烧死。

咦！有没有可能，女魔头的养母，也是接到了未来的什么人的电话，从而在过去仗义出手，才及时地救到了本该被烧死的超市女孩呢？这一下就好玩了——毕竟我们已经把主角从人改成了电话线，那么这条电话线上既然可以发生女主和女魔头的故事，自然也可以发生养母的故事啦。

好，于是我胡乱脑补出这么一段（完全没在电影里出现过的）剧情：

• 养母嫁给女魔头的生父后，生父过世，而女魔头也进了精神病院；
• 女魔头出院后，养母把她关在独栋房子里，自己成天陪着她养病；
• 某天，养母无意中拨通了通向未来的电话，接电话的可能是未来的自己；
• 未来的自己为获取养母的信任，告诉养母特定时间去救超市女孩；
• 养母半信半疑去超市，居然真的及时把超市女孩救下，让她只是烧伤，没有烧死；
• 从此，养母相信了时空电话，然后得知了未来的惨案——养女未来会变成杀人狂；
• 养母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办法：一来，养母没法在女魔头黑化前阻止她黑化；二来，养母也没法把这个事告诉别人，因为没人信；
• 这里有个逻辑上的细节，就是女魔头可以利用未来的「死亡线索」来规避风险，但养母却不行——因为未来的自己既然 20 年后仍然能接电话，说明在现在的时间线里女魔头并没有杀养母，于是养母无法在新时间线出现时躲避自己的死亡，所以养母才会被反杀；
• 继续上上条，养母无计可施，于是在韩国这个天主教盛行的国家，她想到了驱魔；
• 养母开始天天对女魔头进行驱魔（折磨），但一切手法都无效，因为她每次打给未来的自己，结果都发现在那个时间线里，女魔头仍然变成了杀人狂（只不过没杀自己而已）；
• 最终，养母放弃了，她决定在女魔头黑化前亲手杀了养女，并且打算把养女的尸体藏在独栋房子的地下室里（楼梯口封墙）；
• 做好决定后，养母把房子挂到中介网站上出售，这样杀完女魔头后就可以离开此地。

这里出现了一处剧情重大转折。记住，现在的一切决定，都会「瞬间」改变未来。养母如何得知自己反复驱魔都不成功？就是打电话过去后未来的自己给回来的反馈，仍然是女魔头黑化的消息。现在养母决定杀养女了，这个决定必然会改变未来。很可能在她做出这个决定后，未来的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了。

为什么打不通？此处回到影片现有剧情中：因为养母决定杀女魔头之后，会发生很多变化，这些变化很可能导致了独栋房子的长年空置——原本可以在房子里继续接电话的自己，20 年后不再继续待在房子里了。去了哪里呢？影片里女主和草莓大叔的对话里可知，养母杀女后被邻居们当成女巫，还上了新闻报纸，她本人被抓了关起来了。

可是在养母打不通未来的电话后，也就意味着她没法知道自己将会被女魔头反杀。于是，后续的时间线就变成了影片中的样子：

• 在养母纠结准备杀女的过程中，未来已经发生了变化——房子空置了，电话再也打不通了——但养母以为这是因为自己计划成功了（杀女后搬家），于是继续准备；
• 同时，女魔头也偶然打通了未来的电话——按电影剧情，来接电话的是很久没回家的未来的女主——所以养母一直没打通，但女魔头偶然打通了；
• 通过时空电话，女魔头得知自己将被养母杀死；
• 养母动手前，再三犹豫，但脑子里不断出现养女未来疯狂杀人的画面——当然，现在的她实际上没见过这些画面，这里可以（有些牵强地）认为是她信教入狂之后，根据未来自己的语言反馈而进行的脑补；
• 最终，养母下了决心，进卧室准备杀女魔头，结果被女魔头反杀；
• 女魔头为隐瞒杀人事实，又杀了草莓大叔；
• 养母挂在网上卖房的信息被女主的父亲看到，父亲带幼年女主上门看房；
• 女魔头杀了女主的父亲，并囚禁了幼年女主；
• 后面就接上了电影剧情，不再复述。

你看，如果剧情整体来看是这样的，是不是又多了一层意味？当然，这层意味不是为了编故事而编故事，而是我觉得这层故事放在天主教韩国另有一层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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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稣

有什么深意呢？宗教含义。

看一下我上面脑补的剧情哈，简单来说就是一句话——养母由于一则「你的养女未来会变成杀人狂」的预言而决定杀死养女，没被杀死的养女因此而真的一步步变成了杀人狂。

再简化成一个词，其实就是「自我实现的预言」。

这个梗在西方文化里，可能会让人想到「俄狄浦斯王」。这是 索福克勒斯 创作的古希腊著名悲剧，简述如下：

俄狄浦斯 是 忒拜 的王 拉伊奥斯 的儿子。老王从神谕中得知，这个儿子长大后将会杀父娶母，于是派一个仆人把婴儿抛到 忒拜 的荒郊野外，任其自生自灭。

仆人怜惜这个无辜的孩子，把他送给 科林斯 的一个牧羊人。科林斯 国王因为没有儿子，于是就收养了他。

成年后，俄狄浦斯 也从神那里得知自己命中注定要杀父娶母，于是他就逃离了 科林斯，因为他以为 科林斯 的国王和王后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俄狄浦斯 离开养父母后，朝 忒拜 走去，路上受到一伙人的凌辱，一怒之下杀了四个人，其中就有他微服私访的亲生父亲——年迈的 忒拜 国王 拉伊奥斯。

不久后，俄狄浦斯 以其非凡的聪明才智除掉了危害 忒拜 民众的人面狮身女妖 斯芬克斯，被 忒拜 人民拥戴为王，并且娶了前国王的王后为妻，还和她生育了两个孩子。

又过几年，俄狄浦斯 为了平息 忒拜 国内流行的瘟疫，按照神的指示，开始寻找杀害前王 拉伊奥斯 的凶手——结果他发现，弑君的凶手就是自己，而自己娶的妻子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杀父娶母的命运还是降临到了他的身上。

为了逃避命运的预言，最终实现了预言的命运，何其悲哀。但这个故事并不是神话，也没有宗教含义，跟韩国的天主教氛围没啥关系。我想说的是另外一个宗教意味非常浓，但剧情上非常相似的故事——耶稣和 大希律王 的故事。

大希律王 是当时犹太人的王，实际上是替罗马人统治耶路撒冷。在他晚年时，他辗转听到有预言说，在 伯利恒 会有「犹太人的新王」诞生，于是他就下令杀死当地所有不满 2 岁的婴儿。

太 2: 16「希律见自己被博士愚弄，就大大发怒，差人将伯利恒城里并四境所有的男孩，照着他向博士仔细查问的时候，凡两岁以内的，都杀尽了。」

而年幼的耶稣虽然当时确实也出生在 伯利恒，可是他妈圣母玛利亚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住在旅馆里，而是在马厩里生下了耶稣。正因此，耶稣躲过一难。

不仅如此，由于 大希律王 把周边的婴儿都杀光了，幸存下来的耶稣反倒毫无疑问地成为了预言中唯一存活的「犹太人的新王」。

而 大希律王 的暴虐也加剧了民众的怨恨，这些不满情绪对于耶稣未来的布道（或者说出道）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上图为 鲁本斯 画的《对无辜者的屠杀 Massacre Of The Innocents》，反映的就是当年罗马装束的士兵们奉 大希律王 之命屠杀 伯利恒 的婴儿的事。

《圣经》里想说的，无非是「预言成真」，耶稣果然是真命天子，神选之人，怎么也死不了，死了也能复活。但我作为无神论者在看到这个故事时，只想到「自我实现的预言」有一种逻辑上的美妙感。

把这个故事带回《电话》的设定里，有没有品出点（过度解读的）其他意思来？这个女魔头，其实就是耶稣基督的身份啊，只不过她可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圣子基督，而是女基督、敌基督、反基督——

• 有预言说耶稣会成为救世主，他本人小时候差点因此被害，幸存之后他开始发光发热四处传教，最终成为救世主；
• 在预言说女魔头会变杀人狂，她本人也差一点就因此被害，幸存之后她开始黑化杀人四处作恶，最终成为杀人狂。

当然啦，这个肯定是我强行解释，导演想必没这个意思。但我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看过几部宗教意味非常浓的韩国电影，所以忍不住狗尾续貂，博自己一笑，哈哈。顺便推荐几部宗教恐怖式的韩国片：

• 《哭声》，借本土萨满教、日本神道教、西方天主教的故事，讲被殖民的近代史，以及意识形态的斗争；
• 《娑婆诃》，借佛教和天主教冲突的外壳，表面上黑佛教，实际上我觉得是在黑耶稣，黑天主教——而且这片里也出现了「自我实现的预言」；

以上，一些胡思乱想，不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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