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秦书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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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主要取自斯诺登 2019 年的自传《永久记录》。
斯诺登 Edward Joseph Snowden 出生于 1983 年 6 月 21 日,父亲是美国海岸警备队官员,母亲是马里兰区地方法院的一名公务员。
小时候玩红白机,因为卡带接触不良无法正常游戏,于是斯诺登用螺丝刀把游戏机拆了,果然装不回去了。父亲没揍他,反而告诉他了解机器运作原理的重要性——这样,当机器出故障时,你才不会也出故障,是你拥有机器,而不是机器拥有 (own) 你。
读小学,不想写作业,于是他又开始研究每一科的成绩构成。发现有的课考试成绩占比较高,而平时出勤和作业的占比略低,于是干脆不写这些科目的作业,反正最后也能顺利过线。但一时得意当众说出了这一机密,老师第二天便修改了及格规则——不写作业直接挂科。
中学时他开始学习黑客技巧,无聊上网瞎转。发现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美国原子能武器研究基地)的官网存在漏洞(文件目录是明文的),游客也可以随意下载需要授权的内部文件,于是发邮件、打电话多次警告,终于得到官方研究员的反馈和感谢。对方得知斯诺登尚未成年后,要求他「成年后可以联系我们」。
高中时斯诺登得了抑郁症,无法正常上学。休学一段时间后,学校通知他重读高二。斯诺登受不了复读,于是想到了一个办法——直接申请读社区大学,拿着大学入学通知回到高中跟学校谈判,用大学选修电脑课的学分来换高中文凭。别人要读 2 年高中,而他用 2 天时间参加高中毕业考试,得到了高中学历,「跳级」成功。但之后他并没有继续进社区大学读书,所以相当于他拿大学入学资格「骗」到了高中毕业证。
高中毕业后,斯诺登在一家跟军方有合作关系的小公司打零工,听说了微软认证系统工程师 MCSE 之后就去顺便考了一下,轻松通过。在斯诺登这样水平的黑客来看,这种考试不难就是考试费巨贵,是培训机构和业内人士合伙敛财的手段,考生则通过花钱镀金来「骗」到更高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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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1 发生时,斯诺登刚 18 岁,恐怖袭击在他心里种下了仇恨的种子,使他毫不犹豫地支持美国开战。等他后来意识到真相,知道美国政府刻意模糊塔利班和「基地」,知道当局虚构了萨达姆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些事实反噬了他的内心,逼迫他重新审视美国政府和民主自由之间的矛盾。
2004 年,斯诺登加入了美国陆军。因为他学历太低,而美国政府并不认可 MCSE 认证,但却在招聘中偏爱即便没有大学学历的退伍军人。斯诺登入伍时本有希望进入特种部队做通信兵,但由于训练时伤到了腿几乎残疾,便对军队灰了心。军医为替军方摆脱医疗赔偿责任,提议斯诺登选择行政退伍,斯诺登意识到这样虽然没有医药费拿,但却能获得正式的退伍军人资格,于是再次「作弊」同意。他累计服役不足 5 个月。
靠着退伍军人的身份,计算机方面的能力,和公务员家庭背景,斯诺登参加了 CIA 的招聘。连续三次通过各种政审和测谎之后,他成功获得了 TS/SCI 的最高密级权限,入职 CIA。当时,他 22 岁。
参加情报工作一段时间后,斯诺登意识到美国政府整体上已经「失灵」了。民选出来的政客都是门外汉,而大部分公务员既不靠选举也不靠任命,只管自己的利益。美国国安局有意地将大笔经费拨给私人承包商,一来方便指使跟美军没有明面上关系的雇佣军在全球各地「干脏活」,二来方便把国家的钱合法高效地转到私人承包商手里,再一起分赃。
斯诺登虽然一直在 CIA 总部办公,但他的「工作关系」却频繁地变来变去。这实际上是戴尔、洛克希德.马丁等大承包商指挥着它们旗下的子公司在进行行政微操,目的是让员工不停跳槽以抬高薪水,然后再加价 3%~5% 找美国政府「报销」。斯诺登进入 CIA 之前的年薪是 3W 美元,入职时 HR 问他期望薪水是多少,他自以为看透了这套规则所以开价 5W 美元,谁知 HR 反问他「6W 行不行」。最后,斯诺登以 6W2 美元的年薪受雇于一家英国航天系统的合作机构 COSMO,面试官告诉他「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永远不会再见面」,因为斯诺登的真正雇主仍然是 C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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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 年,斯诺登在 CIA 的海外部门接受培训并等待分配任务,他一心想要去反恐前线战区。等待期间,受「同学们」的鼓舞,他越级向上反映生活待遇太差、行政效率太低的问题,得到反馈。上级部门提升了所有学员的待遇,同时将斯诺登发配到了他私下表示完全不想去的任务地——瑞士,日内瓦,美国大使馆。
2009 年,斯诺登到日本协助美国国安局做事,以戴尔雇员的身份做掩护,年薪十几万美元。他当时的最大贡献,是帮助信息收集能力极强、但备份保密能力极差的国安局,建立了一套完整的加密存储系统,以便于国安局将其从全球互联网上收集到的各种个人隐私信息永久地(十年以上)保存在位于美国本土的数据库中。理论上,横田美军基地内的美国国安局太平洋技术中心 PTC 可以监控中国境内互联网的一切活动,除非中国政府对这些数据进行拦截和封锁。
正是在日本的经历,让斯诺登意识到哪怕是自己这样的高级情报人员,也无时不刻地处在美国情报系统的严密监控之下,没有任何隐私可言。也大约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坚定了「叛变」祖国的决心——他不希望看到科技成为美国政府监视、控制全人类的工具。
斯诺登基于自己在美国情报系统里的管理员权限,所了解到的一些事实:
- 从来没有外星人接触过美国情报机构,
- 「基地」组织受沙特赞助,
- 人类真的登上了月球,
- 全球变暖是真的,
- 以下品牌或产品的使用者,正随时随地受美国政府监控:微软、雅虎、谷歌、甲骨文、惠普、苹果、戴尔、英特尔、高通、思科、facebook、YouTube、Skype、亚马逊等。理论上美国政府就是全民监控,所有美国人在棱镜 PRISM 面前都是裸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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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诺登详细描述了一个让他恐惧的画面:
使用 XKeyscore 之后,你很快便会知道,几乎全世界每个上网的人都至少有两个共同点:他们都曾经看过色情内容,他们都储存了家人的照片和影片。不论性别、种族和年龄,几乎每个人都一样,包括最邪恶的恐怖分子和最善良的老年人,他们或许是最邪恶的恐怖分子的祖父母、父母或表亲。最令我感慨良多的是有关家人的内容。
我对一名男孩记忆深刻,他是一个印尼的小男生。这个男孩的父亲,和我的父亲一样是一名工程师,但和我的父亲不一样的是,这个人并不是为政府或军方工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学术人士,因为给伊朗的一所研究性大学寄了一封求职信而被监控拖网给捞到了。我甚至不记得他是如何或为何引起国安局的注意的,因为怀疑的理由很牵强,或者关联性很薄弱,“据悉可能与××相关”,而那可能是某个国际组织的名称,或许是电信标准机构,或许是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也或许是你认为的具威胁性的组织。
那个男人的通信从网络流量中被筛选出来,放进档案里:他寄去可疑大学的履历复本,也就是造成他被监控的文件;他的短信;他的网络浏览器记录;上一周他的收发通信;浏览器书签上的IP网址。档案中还有分析师在他身上设置地理围栏坐标,以追踪他是否离家很远,或者去哪所大学面试。里面还有他的照片和影片。
他坐在计算机前,就像我坐在计算机前一样,只不过他的膝上抱着一个婴儿,一个包尿片的男孩。这个父亲想要读些东西,可是小孩扭来扭去,敲打键盘并咯咯地笑。计算机麦克风录到他的笑声,我在耳机里听到了。这个父亲把小孩抱紧,小孩挣扎着坐正,黑色眼睛直直地看向计算机镜头——我不由得觉得他在看着我。忽然,我意识到我不敢喘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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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斯诺登仍然在俄罗斯流亡,受俄罗斯政府庇护。他的女友从美国搬到俄罗斯与他同住,两人已经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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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骨悚然……
「还好我是一滴水」
「一滴水也会被检索到」因为水的流向要被监测,避免汇入不干净的水池使其增长
有空去维基一下斯诺登去哈哈
但所谓“不干净”的标准是什么呢?
标准就是“执牛耳者认为”
这种“标准”科学吗?公平吗?
“或许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