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斯芬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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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于 2023.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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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口袋罪」这种话题，其实根本不需要了解法律，你只需要了解基本原理就够了——
人类制订的法条，有没有可能穷尽一切条款？
- 如果能，那各国为什么还要不定期更新法条？
- 如果不能，那法条文字之间的缝隙，要不要打补丁？
这其实就是个统计学的基本博弈：
- 你想要全，那就不够准，就会有冤案；
- 你想要准，那就不够全，就会有漏网；
- 你想又全又准？对不起，这得「加钱」。
这里的「加钱」，是指生产力的发展。
拿搬砖和工资举例：
- 你想要高工资，那搬砖就肯定会累；
- 你想要变轻松，那搬砖的工资就高不了；
- 你想又轻松又赚钱地搬砖？可以发明一台挖掘机。
- 发明挖掘机靠什么？生产力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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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景不长，挖掘机发明之后，人人都喜欢，
既然人人都喜欢，那很快就会普及。
一旦普及了，
- 人类适应了新的高水平，那高水平又成了低水平。
- 你想要躺着赚钱？时间窗口很快就关闭了。
这就是西方经济学里最基本的命题啊——供需平衡。
那全人类为什么不商量好，都躺平，都别卷呢？
不行，人类的大脑就是这么贪得无厌。
原本你喝白开水也很开心，现在喝过糖水了。
- 第一口糖水最甜，之后越来越没感觉了。
- 能不能退回到白开水？不行了，觉得太寡淡了，甚至变苦了。
过量摄入糖，对人体也有害啊，怎么办？
- 那要不搞无糖可乐吧，又甜又无糖。
- 这靠什么？靠科技与狠活，靠生产力发展。
- 可是代糖就无害吗？也有风险啊。
- 怎么办？再继续卷，卷出更安全的代糖。
所以，人脑的这种贪得无厌，看似可恨，其实恰恰是人类物种和文明进步的源动力。
假如人像狗一样，每天吃一样的狗粮，也很开心，
那结果就是人活得也像狗一样，做不了自己的主人，只能做更复杂的智慧生物的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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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看，大道相通——
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
可是别忘了，
面和水，都是有成本的。
经济学也是一样的，管这个叫「无差别曲线」。
- 你卖得贵，销量就低；
- 你想多销，就得薄利；
- 你想卖得又贵又多？你得有核心竞争力，
- 说白了，就是你生产力水平高，别人都不如你。
因此，
- 经济学当然是数学，
- 生物学其实也是数学，
- 法学呢，必然还是数学，
- 到了社会管理层面，
- 一切问题都是基于成本的统计学。
给定当前的科技生产力水平，你要在「全」和「准」之间怎么选？
你总得选吧？你说「我全都要」？
那你不就是巨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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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所谓的「口袋罪」，它本质就是个「补丁」而已。
如果你不打补丁，那就是任由别人钻空子。那么问题来了，
- 是有权有势的人，更擅长钻法律空子，
- 还是无权无势的人，更擅长钻法律空子？
如果你打了补丁，使用了所谓「口袋罪」，那就有了「扩大化」的风险，问题又来了，
- 是有权有势的人，更有能力扩大化，
- 还是无权无势的人，更有能力扩大化？
不管是哪边，都是有权有势的人更占优。所以权势才是好东西呀，才被大多数人追逐啊。
不管往哪边走，最后「程序正义」的工具，都会更多地被权贵随意玩弄，以毁坏「结果正义」。
- 你越全，命中率越低，越有可能出冤案，
- 你越准，召回率越低，越有可能出漏网。
- 你减少第一类错误，就是在增加第二类错误。
- 你把KPI设定成「严防miss」，就是让false alarm猛增。
所以，仅从数学角度来看，这补丁打与不打，并没有必然的优劣，
甚至可以说，从天地不仁的角度看，打不打补丁，压根就没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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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奇怪的现象出现了：
假如真的没区别，那为什么大家要争来争去？
我们聊的到底是法律，还是立场？
给你举一个有趣的例子：
- 2021 年，中国靠着精准防护，在全球死亡近 1000W 的前提下，大陆几乎没因此死人。躺贼们说什么呢？说「反正不死人，看来不严重」，要求学美国放开。
- 2023 年，中国推出《治安管理处罚法》的修改草案，美国法律里此类「口袋罪」更多，判例也更多更重。公知们又说什么呢？说「完全反对，否则下一个就是你」。
哎！为什么如此双标？
- 美国明明狂死了 100W 人，你睁着眼说瞎话，说没事的，学学美国放开吧。
- 美国明明有更多更重的口袋罪，你睁着眼说瞎话，说中国这样做就是法治的倒退。
我们知道，在所有双标背后，都有一个隐藏的不变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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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毒是随机无差别杀伤的，所以穷人、权贵都会感染，都有可能死，对吗？
错了。权贵更不容易感染病毒。
因为权贵房子更大、车更多，也不用去菜市场摆摊，更不用挤地铁，甚至不用到公司上班。哪怕感染了，也有 VIP 病房，你有吗？
权贵们娇气到什么程度呢？就连自己孩子上私立国际学校，校方要求所有孩子的家长都要测一下酸，就暴走啦！在办啦在劝啦，从此自由梦幻啦。
你以为病毒是公平的，死亡是公平的？这世界上哪来的那么多公平啊。
那躺贼作为权贵的打手，自然要鼓吹放开呀。
可是《治安管理处罚法》能一样吗？它可不是随机的呀。
这法条修订，摆明了是合法暴力要出手，开始收拾那些之前一直钻空子的权贵了呀。
所以，穷人更不可能被所谓的「口袋罪」给「扩大化」呀。
那公知们作为权贵的打手，自然要完全反对呀，自然要说「国将不国」呀。
所以你就不意外了，为什么这次表示反对的公知，绝大多数恰恰就是当初的躺贼。
你说，怎么就这么巧呢？重合率怎么就这么高呢？
因为物质世界不骗人，因为阶级立场不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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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典的是罗圣。
罗圣作为开天辟地最伟大的法学宗师，一早就鼓吹「口袋罪是恶法」，天天喷，讨好自由主义流量，追随它的亚伯拉罕先知。
结果唐山烧烤案发，西方资本的新宠——女权苟——开始作妖，要求严惩这帮暴徒。好了，罗圣马上改口了，讨好女权了，认为此案（无重伤无法判重刑所以）当然应该适用「寻衅滋事」。
妙不妙？太妙了。
「口袋罪」它是个口袋啊，它好还是不好，罗圣已经告诉你答案了——
完全取决于口袋里装的是谁。
- 如果里面装的是「为民请命」的西化自由主义知识分子，那这当然要完全反对！
- 如果里面装的是胆敢殴打酒瓶小仙女的恶臭前科男，那这当然要完全支持！
唐山烧烤案那几个罪犯，被判是不是活该？当然是活该。
可是罗圣的这种前后反转，实在是更加精彩。再配上「大翻译」把唐山烧烤的事搬到外网之后，美国网友的反应是「就这？？？」
这简直就是一出魔幻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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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回到「口袋罪」本身，它就是个「补丁」。
假如你已经认为「口袋罪」是个贬义词了，那你还和权贵的打手们辩什么呢？你已经输了啊。
如果你已经承认「口袋罪是恶法」了，你还怎么和权贵斗？跪下乖乖做狗吧。
- 补丁，永远是中性的；
- 法律，永远是个工具而已。
所以，不要神圣化法律，它算个啥啊？刀子而已。
你要看刀把子握在谁手里，枪杆子拿在谁手里。
所以「你法我笑」又有了新的「否定之否定」的解释：
你和我聊法律，我都想笑。咱们是在聊法律吗？
咱们聊的是阶级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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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简单的事，全体群众都能理解吗？怎么可能呢。
反过来，难道理解不了这么简单道理的群众，就变成敌人了吗？怎么可能呢。
所以，这又回到了统计学：
- 一个道理越简单，越容易被广泛理解，可简单的道理越没啥用；
- 越有用的道理，其理解和运用就越复杂，可是却越难被群众掌握。
「群众是实践的主体，也是使理论转化为物质力量的决定因素。理论只有为群众所掌握，才能转化成改造自然、改造社会的强大物质力量，使实践获得成功。」
要想让群众对复杂的道理理解得又快又准，怎么办？得「加钱」。
就是你得持续发展生产力，不断解放人类自身。
有人因为相信就能看到，有人只有看到才会相信——
- 既然是谁赢，他们帮谁，
- 那你就先赢，否则群众怎么会相信你呢。
经过这次的事，显然：
- 一部分群众看到其他群众相信，自己也开始相信了；
- 另一部分早就相信的群体，开始相信群众会相信了；
谁输了？
你就看谁急了，就是谁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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