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婚姻的本质，就是合伙做生意

by @秦书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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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写于 2018 年 1 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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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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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生常谈了：

「作为旁观者，看社会新闻时，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从中学到什么」

所以不用去纠结到底李小璐和 pgone 有没有发生什么，也不用去纠结贾乃亮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更不用去纠结人家的婚姻是出于谅解而持续还是出于利益而绑定，最最不用去做的，就是脑补出各种莫名其妙的「各玩各的」「喜欢绿帽子」「3P 更刺激」的桥段，捕风捉影瞎胡说，累不累？

多关心一下这事背后，对自己有什么样的启发，才是吃瓜之外的正事。全文核心就一句话：婚姻在本质上，与爱情无关。看明白的就不用看文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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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的幻觉

想明白婚姻本质上是什么，先要明白婚姻不是什么。很多人误以为婚姻是真爱的延续，同理，也有很多人在发现并非如此之后感慨，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两种说法都不对，因为这两种说法其实是同一种说法的两面。

「一个深刻的真理的反面，可能是一个更深刻的真理。」via 诺贝尔物理学奖 得主 尼尔斯·玻尔

那么同理，一个错误论断的反面，有可能是一个更加错误的论断。这是逻辑最有趣的地方，就是你永远没法轻易弄明白否命题到底是真是假，即使你已经知道原命题是真是假了。

我之前发过一条微博，说婚姻的本质与爱情无关，很多人不理解、不接受、不相信。当然，我们长期洗粉的最大好处，就是在面对这种话题时，不同意的人会有两种反应，要么不说话，要么试着询问背后的道理。其实道理特别简单：

• 假如婚姻的本质就是爱情，那么婚姻比起爱情多了什么呢？
• 多出来的这些东西想必应该是非本质的吧（因为婚姻的本质已经是爱情了）？
• 那这些非本质的东西为什么居然重要到要改变一个本质的东西的外在表现形式了呢（从情侣到配偶）？
• 甚至会有很多人因为这个应该并不重要的非本质的东西而放弃了原本重要的本质关系（恐婚导致分手）？

这不合理啊。所以反证法得出结论：婚姻的本质，必然不是爱情，而是爱情之外的东西。婚姻比爱情多出什么？这个问题本身是不严谨的，但听起来更舒服些，我们先这么问。多出什么？

爱情是双方（一般是双方，有时也会有多方）自主自愿的一种亲密的社会关系，而婚姻则是在此基础上建立的由法律认可的社会契约。真爱还需要法律认证么？太可笑了，对吧。法律认证的从来不是感情的部分，而是经济的部分。就好像精神损失费最后也必然体现为费用或者对应的可量化的道歉行为一样，法律不可能去检测一个人是否内心真的充满歉意。

当你明白「婚姻 = 感情关系 + 经济契约」之后，婚姻的幻觉，很快就要被消除了。

马克思 的辩证唯物主义一再教导我们，看问题一定要抓矛盾，而且是主要矛盾。那么在婚姻中，同时涉及感情和经济，哪个是主要的？当然是经济。谈恋爱不需要法院认可，但结婚需要。所以当恋爱变成婚姻时，主要矛盾就从感情转移到了经济关系。所以从这个角度而言，真爱反而是最不需要结婚的，或者说真爱对于婚姻应该持完全无所谓的态度。

在真爱中，经济根本不值一提，那么保护或者不保护、约束或者不约束，又有什么区别呢？注意逻辑，我们不是说相信真爱的人不结婚，而是说相信真爱的人对于结婚的态度是，只要别太麻烦，那就都行。

可是如果你看过我之前写的《女人有钱了还结婚，那不是有病么？》，那么你应该非常清楚，结婚何止是麻烦，简直是麻烦他妈给麻烦奔丧——麻烦死了。那人们为什么还要结婚？因为人们对真爱存在一些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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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爱的误解

爱情是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哲学说法。我们还是引用心理学家 斯腾伯格 的「爱情三元素理论」吧，爱情包括了 3 个重要的部分，分别是：激情、亲密、承诺。

• 激情：想睡你，这是本能。
• 亲密：睡完了还想在你身边待着，这是习惯。
• 承诺：就这么睡一辈子吧，这是违反人性。

承诺天然地就违反人性，因为人的天性就是滥交，像所有其他有性生殖的动物一样。所以我们上面很温和地说「真爱的人对结婚的态度是，只要别太麻烦，就无所谓」，但其实真相是「结婚真的超麻烦，相信真爱的人应该拒绝结婚」。为什么？因为感情这东西，不懂得遵纪守法。真爱消逝了，婚姻还在呢，尴尬。

所有经历过一段以上的爱情的人都能明白，真爱来得莫名其妙、去得也莫名其妙，一直没人能弄明白，真爱是怎么回事。但婚姻是怎么来的，却是非常清楚的。

• 最初我们的祖先群居群交，虽然其乐融融，但每天勉强糊口，随时挂掉。
• 后来捕猎技术先进了，一天打到的肉吃不完，可以大家按功劳分一分了，于是原始社会公有制开始出现了私有财产。
• 我打来的肉我当然希望优先让对我重要的人来吃，可是我不知道哪个人对我更重要，大家群交嘛，人人都姓赵。
• 怎么办？我拿多余的肉去跟一个姑娘谈条件，从此你只能陪我睡了，这样你的孩子就是我们赵家人，其他人的孩子都是屌丝。姑娘想了想，吃肉比交配更重要，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交配啊，同意了。
• 可是我不能成天在家看着她啊，那我没空打猎了，很快就没肉养家了，姑娘就该跑了，怎么办？我找到长者，商量看能不能定一个契约，大家各睡各的姑娘，不要再乱搞了，不体面。
• 长者发布公告，从此我们人类要体面，不像倭黑猩猩一样见面就群交了，改一夫一妻制，婚姻出现了。

所以呀，说体面点，婚姻最初的目的是保护私有财产（这里的私有财产既包括肉，也包括姑娘）。可是说难听点，婚姻最初就是合法的长期卖淫，是物化女性的始作俑者。

这样的婚姻，真的能和你想象中的真爱扯上关系么？所以我个人觉得，最上面关于「婚姻是在真爱的基础上多了些什么」的说法是错误的，正确说法应该是「婚姻是在真爱的基础上去掉了些什么」。

• 婚姻不需要激情。因为婚姻关注的是女人的交配权是否受男人支配，以及女人生的孩子是不是确定的男人的后代。配种这种事，要的是成功率，要什么激情？
• 婚姻也不需要亲密。男人喂肉，女人卖肉，皮肉交易而已。几分钟交货，几个月后取货，犯不着成天黏在一起。而且越是合法交配，越容易让人审美疲劳。
• 婚姻只需要承诺。这是婚姻最重要的，其实可以说是唯一重要的组成部分，也就是婚姻的本质——基于当时社会共识而建立的经济相关的契约。女人提供子宫，男人养活女人，双方共同为人类的未来提供幼崽。

有了这些看似扯淡实则正确的歪理邪说，我们就可以重新给婚姻下定义了：

• 并不是 真爱 + 承诺 = 婚姻，
• 而是 真爱 = 激情&亲密 + 承诺，
• 如果我们定义 激情&亲密 = 感情，
• 而我们又知道 承诺 = 婚姻，
• 那么 真爱 = 感情 + 婚姻，
• 所以 婚姻 = 真爱 – 感情。

婚姻是真爱中最不走心的部分，也是最违反人性的部分，它意味着长期的承诺和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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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人装糊涂

这一切并不意味着婚姻不美好，恰恰相反，对于能理解婚姻本质的人而言，婚姻是异常美好的。它非常清晰、可控、有保障。我们知道感情不靠谱，钱才靠谱，所以我们付出感情来换取一个钱的保障。

• 从好的角度来说，反正钱有着落了，我们就踏踏实实经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吧。
• 从坏的角度来说，万一哪天感情突然没了，钱还在，不至于「人财两空」。

这就是婚姻的本质，和买保险是一样的。对于一个敢于直面自己内心的人而言，婚姻不仅是对自我的保障，更是对对方的保障，婚姻不仅是对对方的约束，更是对自我的约束。

每个人都是月亮，总有一个阴暗面，从来不让人看见。——马克·吐温

绝大多数明星其实都明白这一点，因为明星的属性决定了他们在感情和经济的领域里，都能比普通人有更多的经历。现在问题来了，你的阴暗面不管多明多暗，毕竟仍然在暗处，而你的伴侣的阴暗面，已经曝光在大庭广众之下了，怎么办？

下面我们就开始试着用逻辑来肢解情感：

• 如果根本没感情，那太好了，情感上完全没损失，经济上却占据了主动权
  • 假如原谅，卖人设，装暖男，赚大钱
  • 假如分手，话题更热，卖人设，装受害者，赚大钱
• 如果本来有感情，首先不影响 1 中的所有利益博弈，此外
  • 假如分手，事情就这么翻篇，自己原本被压抑的阴暗面，可以堂堂正正亮出来了
  • 假如原谅，占据道德至高点，并且有舆论声援，甚至都可以在家里亮一亮阴暗面了

用一句特别粗俗的中国老话来讲，很多中国男人盼着什么事呢？升官发财死老婆。别急着跳脚，日本中年妇女是很赞成这句话的，因为日本有一个很大的家庭主妇群体，都盼着坏脾气破事多的老公赶紧挂掉，自己带着积蓄环游世界去。如果你有机会出国玩，不妨观察一下，很可能你会遇到这样的日本老太太，都蛮可爱的。

毕竟，想数十年如一日地让婚姻中的感情关系保鲜，对大多数人来说，都太难了。

可这些话，当事人是不会说的，尤其是明星当事人。为什么呢？因为明星不创造一分钱社会财富，他们唯一的产品就是出售自己的人设。公开解释这些东西，绝对不是他们的粉丝希望看到的画面。崩掉的人设不仅不能赚钱，还会赔钱。

于是不管出轨是真是假，不管不知情是真的还是假装，不管事后有没有真的原谅，当事人都会尽量不让围观者知道真相，揣着明白装糊涂，才更有利于继续赚钱。毕竟，婚姻的本质就是经济关系嘛，谁会和钱有仇呢。

但我说的「装糊涂」，可不止在于上面这一点，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绿帽子」。很多普通人会有一个迷思，觉得被人戴了绿帽子是一件特别丢人的事。其实这个「丢人」是自找的，它本质上来源于「贞操观」。

• 只有当我们觉得女性不是人、是性资源、只有其配偶或伴侣才能与其合法交配时，才会认为「绿帽子」这个词是值得一笑的笑点。它的好笑之处在于：你家辛辛苦苦种的白菜被别的猪白拱了。
• 反过来，如果我们相信女性也是人、不是性资源，女性完全可以基于自己的意愿与自己喜欢的随便什么人做爱，大不了事后分手或离婚，那么我们就不会觉得「绿帽子」这事是一种对男性的侮辱。

本来嘛，两个人都是成年人，现在姑娘不喜欢你了去睡别人了，那就好聚好散呗，何来「绿帽子」一说呢？

越是不缺性资源（不论男女）的人，越不会被「贞操观」绑架，这个道理不难理解。就好像如果你吃遍了天下美食，就再也不会纠结于什么才是「正宗 xx 美食」一样，经历的充裕能消除内心的贫乏。明星显然是人类社会中最不缺性资源的群体之一，就算圈子里的人都看不上，还可以随手肏粉（我没影射那个谁哈）。

不一定真的要睡多少人，只要你心里明白你想睡多少人随时可以睡得到，你马上就不饥渴了。中国有个成语叫「望梅止渴」，道理是相通的。

但没有任何一个在公众眼中戴了「绿帽子」的明星，会主动跑出来告诉你说他根本不在乎这个绿帽子。因为一旦他说出了这个真相，公众关于婚姻和真爱的一切幻觉都可能被打破。但粉丝们是不可能接受幻象的破灭的，他们更可能会「脱粉」或者「粉转黑」，跑去喜欢那些愿意装糊涂的明星。那这个明星干嘛要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呢？还不如也揣着明白装糊涂，假装自己好像真的有点在意这个「绿帽子」，保持一种「我不想提这个事大家也不要继续提了」的态度，闷声发大财不是更好么？

我听过一句关于「危机公关」的非常有道理的话：危机虽然看起来很危险，但它首先是一个机会。现在机会来了，按目前的走势，贾乃亮 可能成为此事的最大赢家。

就像，之前的那谁、那谁、那谁、和那谁一样。当然了，还有那谁当时没处理好，但他最近片约不断，演的剧还出口到了美帝，不也算是找补回来了么。

最后忍不住抖一个小机灵：会有杠蛆说「如果老婆出轨有这么多好处，那你怎么不让你老婆出轨呢」，简单有力的回复是「虽然像你这样吃屎长大的人有一个好处是可以随时随地随口喷粪，但毕竟就为了这么点好处我还是没法像你一样对自己那么狠」。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