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秦书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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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我小学三年级,有个同桌,叫王晓娇。
她长得小圆脸,大眼睛,很可爱,性格比较腼腆,成绩一般,但很用功。
同学们都叫她小名,娇娇,或者小娇娇。
平时我俩相处得还不错,关系挺好。
有时她被叫起来回答问题卡壳了,我悄悄告诉她答案。
有时我上课走神了被老师拎起来回答,她提醒我问题是什么。
当时语文老师好像是姓梁吧,四十岁左右,凶得要死。
现在回想起来,估计她是更年期了,没静心。
有次语文课,她提到什么我忘了,就说女孩的名字就容易带个「娇」字。
然后她就拿班里同学名字举例:「比如说咱们班,有徐娇娇,有刘娇。」
我就顺口接了一句:「还有王娇娇。」
好多同学都知道王晓娇的小名是娇娇,所以就哈哈乐。
王晓娇比较腼腆,同学都看着她乐,她就脸通红,很害羞,趴在桌上,哭了……
梁老师暴怒,质问我为什么要捣乱,为什么要把女同学气哭。
我一脸懵逼,这王娇娇平时大家都这么叫啊,怎么突然哭了呢……
我就赶紧轻轻推了推她肩膀,小声说「别哭了别哭了」。
梁老师从讲台冲下来,一把把我从座位上拎起来,死死地钳住我的右手,
然后操着估计有姚明大拇指那么粗的一根教鞭,拼命地抽我手心。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刺骨寒冷」。
整只手都被抽成了青紫色,血液完全不流了的感觉,
一开始还疼,后来已经不知道疼了,只觉得整只手特别冰,
就和冬天站雪地里捏着钢管一样,估计「寒冰掌」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我使劲躲,也躲不开,梁老师的手,比葫芦娃里的蝎子精还有劲。
王晓娇一开始还哭呢,听我惨叫悄悄抬头,就不哭了,只是默默趴着,不敢吭声。
这一通打呀,相对论没说错,时间确实是一种主观幻觉。
不知道打了多久,梁老师累了,歇了歇,
我的手又通血了,血流回手上,就像通火棍插进手心一样,一阵阵锐痛。
梁老师看我表情抽搐,很生气,骂我,说不打了还叫唤什么。
骂了几句不解气,又重新列举我的罪证——为什么把女同学气哭。
王晓娇原本是趴着不动,没在哭了,一听梁老师这么说,
赶紧,把肩一耸,把脚一跺,终于重新哭了出来。
后半节课我就站在讲台上示众,好多同学冲我挤眉弄眼。
王晓娇呢,每次一抬头,就看到我在罚站,于是又重新趴下,继续装哭……
下课了我就问她,平时大家不都叫你王娇娇吗,你哭啥啊。
她说她觉得突然被好多同学盯着看,很不好意思,就哭了。
她问我打得疼不疼,我说一开始疼,现在已经不疼了。
后来她去学校小卖部,给我买了一根冰棍……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也没什么后续。
到四年级的时候,全校重新分班,我和王晓娇就不是同班了。
幸好,梁老师也被换走了,带别的班。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梁老师,可能就算见过,也被我刻意忘掉了吧。
也是因为梁老师吧,我直到研究生期间都非常讨厌教师节。
我再见到王晓娇的时候,应该是初二了。
当时她应该是上了我们那里的另一所中学,按理说我们不会遇到的。
但那天放学后,有那所中学来的一群混子,过来找我们中学的混子打群架。
王晓娇也在,倚坐在那所中学其中一个混子的自行车后座上。
还是小圆脸,眼睛很大很可爱,一下就能认出来。
不过涂了口红,脸上妆很浓,染了头发,穿着超短裙,在帮那个混子点烟。
我们这些不打架的普通学生,就赶紧都匆匆路过了,和教导主任一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按规定是不许在校园里打架,
但到了校门口外面了,就无所谓了,不归学校管。
不知道当天那场械斗,是哪边的混子赢了。
反正不管谁赢了,一周内肯定要再找下一场,跟网游里的「国战」「赛季」一回事。
之后,我考出了家乡读高中,大学,研究生,工作,买房,
再也没回家乡长住,
所以也再没有见过王晓娇。
小圆脸,大眼睛,很可爱。曾经是个爱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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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了电梯,却也看到曾经的身边人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