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6 寄生的秩序

by @秦书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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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头看几百年前的各种科学研究，几乎无一例外的野蛮残忍。

但事实上，正是当年的野蛮残忍推进了科学，使得我们今天有机会反思。

也就是说，科学如果是只巨兽，那么它吞食了大量的无辜，壮大自身，同时排泄出对无辜的同情。

完全可以想象，现在的科学，在未来回顾时，仍然充满野蛮残忍——给兔子滴眼药水滴到它瞎，把狗关太空舱里射向宇宙，更不要说医学院只为练手天天杀多少只小白鼠，甚至「如何快速杀死小白鼠」本身也要靠批量杀死小白鼠来练习，这不野蛮吗？这不残忍吗？

但是，这不必要吗？

科学将要吞食越来越远的无辜，因为太近的无辜已经被它的排泄物——同情，给覆盖保护了。

我们从奴隶制，走向性别平权，从同类相食，走向素食主义，何时是个尽头呢？没有尽头，直到……

直到科学再也找不到未被其排泄物覆盖的「非我」之物，那时科学可能就停滞了，再没有更多「有序」可供毁坏解构研究，用于充盈「对人类有用」的那部分有序。

或许最后所有人类都成了盖娅主义者。

这跟殖民史惊人相似：

盎格鲁人到美洲把印第安人杀了个精光，后代吃饱喝足了回过头来反思自己的原罪，若没吃饱喝足，何来机会反思？

印第安人如果在美洲有马，当年反杀到欧洲，难道会下手稍微仁慈一丁点吗？想必不会，就连杀光白人之后的反思，都会如出一辙。

不在过去消耗掉当年不被当成是人的「异族」，如何让自己人壮大到可以对异族生出同情心的今天呢。

道金斯说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生物，都是自私的基因的容器。

如果再退一步，抹平生命和非生命的界限，有没有可能，整个宇宙都被一种名为「秩序」的东西给寄生了。

秩序靠着一切能靠的东西，不论有无形体、生命、意识，只做一件事：

创生更多秩序，直到无序可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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