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秦书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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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于 2024.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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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东2024年双十一头一天，就翻车了。
一个3C起家的，男性消费者为主的，快递员和程序员都是以男性群体为主的企业，请了打女拳起家的杨笠，其实是请了整个反贼脱口秀俱乐部，其中还包括港独+A4，简直是双重背刺——
既背刺了男性群体，又背刺了当初宣誓请战为武汉、上海送快递的京东外卖小哥们。
很多人觉得这次京东的事，会给所有企业一个教训，以后请代言人会更谨慎。
但我觉得吧，有可能想小了。
我个人瞎猜，也是印证我很久之前的一个困惑——
一个正经企业，踏踏实实做事，花钱做点广告，都能理解。
可是你有什么必要，请一个代言人呢？
我最早是研究消费者行为和品牌广告的，当时业界和学界的普遍看法，就是基于一个上世纪的非常古老的心理学研究结论——
晕轮效应，或者叫光环效应。
说白了，就是品牌想蹭人家这个代言人的流量，就这么点事。
但问题是，像京东这样的品牌，谁蹭谁啊？你琢磨琢磨这个味儿。
就不说请脱口秀的人来代言了，哪怕京东给某个脱口秀节目冠名了，那也是京东给别人脸啊，不存在京东借别人的势啊？对吧。
所以我很早就在困惑，为什么，企业还要请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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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就职的某一家公司，也斥巨资、天价、9位数得有吧，请了顶流。
然后呢？业务线就在我手里，每天的流水我是能看到的，我还要背KPI呢——
屁用没有，还不如我算法修改一个参数的影响大。
但是呢，其实也有用，有影响，公司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变化就是，市场部的经理，注意，是经理哦，上面还有总监，再上面还有VP，
市场部的经理，换了一辆车，30W的车，还不是SUV，这人还不是本地人。
没经验的人肯定不明白「不是本地人」「却换了新车」是啥意思，经历过才会懂。
- 外地人在本地默认是没房的，当年北京的一套房才100W。
- 手里有多少流动现金，才会烧包到换一辆30W的车？
- 而且换车所有同事都能看到，经理为什么不在乎？
这种事很有意思的，就像在北京CBD晚高峰看到一个年轻人穿着大裤衩遛金毛一样有意思。
反正你品吧。
那个时候，我就突然明白「请代言人」到底对谁有好处了。
说那啥一点，这事就和「跪台办」是一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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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部，那就是花公司的钱，往自己兜里塞。
当然，为什么每个公司都还有市场部？难道董事长比我还蠢吗？
这事吧，就跟乾隆为什么需要和珅，甚至跟武则天为什么需要来俊臣，颇有些相似性。
也难怪，当时我接触的高管们，个个都喜欢读历史，各种宫斗野史也读，正史里面的桥段也研究。
像啊，真的像。权力漩涡越中心，那水，越深啊。
当时我的职位在核心会议里是全公司最低的，但我的工资却比市场部的总监还要高几倍。
为什么？
我当时不理解，以为是自己能力强，后来才想明白——
那时我已经不上班了，读了几百本历史书，才明白。
一个词就概括了——言官。
干的事完全不同，但性质一模一样——
权力的大网里，有那些轻而鼓的结点，就必须要有一些重而紧的结点来制衡，否则网就会出现破洞。
就好像为什么很多网上的小作文，编职场段子的时候，总是露怯，总是一眼假。
因为编故事的人不懂历史啊，他们还以为后勤就是个打杂的，以为出纳就是个数钱的，以为业务骨干真的是按业绩分年终奖呢，哈哈哈。
有意思啊，太有意思了。
琢磨人这个事，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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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几个比方：
大明的税银过了严嵩的手，分为三份，一份归国库，一份归嘉靖，一份归严大人。
道士哥装作不知道，说我要修庙观。修庙观本该花皇家内库的钱，可庙观越修越多，内库却越修越富，国库反倒空了。
到2024年，严嵩手下的经理们太不像话，请了天桥说书的来给道观代言，甚至要把双十一的税银，和嘉靖五五分。
嘉靖下旨：斩。
反过来说：
- 公司有1亿利润可以分，董事长占50%，那就是一共才分到5000万。
- 现在拿4000万砸给明星，利润只剩下6000万了，这部分董事长可以拿到一半，也就是3000万；
- 但明星代言的实际分成是一九分账，董事长拿那4000万里的九成，也就是3600万；
- 这两部分加起来3000+3600=6600>5000，这账不难算吧？
一家大企业，特别是上市企业，高管拿回扣不是那么容易的，供应商给回扣必然导致采购价上涨或质量下降，很容易被查。
高价找个代言，有没有效果，效果多大基本无法考核，而且代言期一过连旧账都翻不出来了。
接近完美的洗钱路径。741 洗钱到底是怎么洗？
就和拍电影一样，搭个布景，最后一幕戏是大爆炸，轰，全没了，报账说布景费1个亿。
那预算5亿还有4个亿呢？哦，3个主演每人片酬1亿。
实际到手多少？别问，爽子真的能日赚208W？那钱真到她手里？你信吗？
一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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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的事涉及很多隐私，就不展开说了。
反正后来那家公司凉了，就在花9位数请了顶流之后，也没多久。
我不是说这俩事有关系，因为赛道和生态这种事，要大得多，9位数在里面屁都不算。
当时我那条业务线，每年都会给公司稳稳地赚10位数不止。
而这条业务线需要几个员工呢？4个，算上我，我们4个还不是全职干这一个事啊，还有一堆别的事呢。
因此，我觉得呢，那就是钱好赚的时候，猪啊驴啊都能上天。
什么个人能力，狗屁不是。
我改个参数就能一年多营收1个亿，那是因为下面有老共养出来的14亿中国人民有消费能力。
市场部经理能一笔单子就把车换到顶配，那是泼天的红利砸到了公司所在的赛道，而且创始人只顾着去盯下一轮上千亿的融资，没空计较这30W、50W的小钱。而且你主动把把柄送到创始人手里，不等于是王翦自污么，妙棋啊，真正的自己人了。
那些所谓的顶流就靠扭几下腰和屁股就能一年狂赚几十亿，靠的难道是腰和屁股？？？
这些事都是我跳出漩涡之后，读了党史之后，才慢慢理解的——
什么狗屁个人能力，天下大乱时，谁能一己之力挽狂澜？
和平年代的一切收益，那都是先辈的牺牲换来的，是时代的馈赠。
忘了这个，就是忘了本了，迟早死无葬身之地。
前有河山硕，现有赵长鹏，名单长着呢，福报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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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代言人这个事，它有意义吗？毫无意义。
之前是对京东这样的巨头没意义，进入AI时代之后，对所有的中小企业也没意义了——
你搞个纸片人来代言自己，怎么可能翻车呢？多简单的道理。
蜜雪冰城，雪王，它怎么翻车啊？万一真翻了，那你就继续降价，谁和钱有仇？
之前吧，因为和珅不能死，来俊臣不能死，所以市场部总要养着。
出了京东这个事之后呢？为了养几个啥玩意，把公司养没了，划算吗？
嘿，你还别说，真有人觉得划算！
小公司就不说了，阿勒个里又如何？高管不也照样非要操网红吗？裤裆都管不住的人，大股东能相信你管好业绩？
可是没几年，人家又回了圆桌了，网红就跟没操过一样。421 蒋凡被阿里除名合伙人，原配这局亏不亏？
屁股决定脑袋，小头决定大头。大企业现代管理分离尚且如此，何况遍地的家族作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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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乐的是，假如，只是说假如：
京东真的因为某个连锁反应大出血了，出血出到能上未来30年商学院教科书的程度——
请问，哪家企业还会闲得蛋疼请代言人？
不是碰哪个圈子或者哪个领域的事，而是「代言人」这个行业应该整个消失才对。
有啥可代言的？纯属搞笑嘛。
这个骗局早就不成立了，比钻石还扯淡。
泡沫该破了，那样智人的整体智商会提升一些。
人永远不要高看自己，每当你感觉自己尾巴在翘的时候，复习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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