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213 火灾之后，最好搬到新小区

by @秦书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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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于 2022.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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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乌鲁木齐火灾，很多人关注，现在调查结果也基本上出来了。

其中涉及的几个重要的细节，也都有了定论：A210 人类就是喜欢把车，停在消防通道上

回顾过去，是为了总结经验，在未来避免风险。

说来也巧，前一个多月，我在家也刚刚经历了一次火灾，最终有惊无险。

所以我自己也对照着几套房的情况，琢磨了一下，有此感慨——

虽然中国的房地产已经进入尾声，后续也不太会有爆发的可能性了，也就是说「买房投资」基本上转为了「买房保值」，值得持有的房产范围大大缩小了，很多风口上天的垃圾房产都在暴跌了，但假如有条件的话，还是应该放弃老破区的房子，想办法搬进相对新建成的小区里。

先防杠：这和「难道住在老小区有错吗」没有任何关系。出事了是谁的错，那是事后追责的事了，前提得是自己能活到事后，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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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巧，就在乌鲁木齐惨案前一两个月，我所在的新建小区的房子里，就刚刚经历了一次「火灾」。

当时已经大半夜了，应该是凌晨 3 点了吧，我还没睡……书房窗外突然想起很吵的警报声。

我当时以为是附近有什么大车路过，或者机械施工，但警报声持续了好几分钟还不停。

我就起身去楼道里查看，想着从楼道窗户换个角度看看窗外，找找到底是什么噪音。

一开楼道的防火门（我家有一截独占的楼道，和公用楼道隔着一层防火门），才知道是楼道里的烟雾警报器响了，我靠那个声音大的，就简直像——

得把你脑袋塞进消防车的喇叭里，才会有这么大声音，我张着嘴都觉得脑袋嗡嗡响，心马上就慌了。

我赶紧看了同一层没火，两道消防楼梯也没火，4 个灭火器都在它们该在的位置，于是转身回家叫家人联系物业。

事后回想，这中间我自己就已经耽误了得有 10~15 分钟。所以乌鲁木齐火灾惨案里，火都烧了半小时了邻居们都还不知道，也确实是很不应该但却很「正常」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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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亲自去试了这两个消防栓，阀门是关着的，轻轻一拧就开始少量出水，很灵活，可见哪怕真有火灾，至少这地方能自救。

消防管带也是完好的，我上网查了一下，它的卷法也是合规的，旁边还有每月一次消防检查的人员签名。

再旁边是一组 2 个一共 4 个灭火器，我提了一下份量不重，成年女性应该也可以正常操作灭火。

但在当时，我联系到物业后，值班的物业人员居然完全不知道我们这栋楼有火警。而且事后来看，119 和 110 第一时间也完全不知情，可见这一套系统并没有联网，也可见你要指望别人来救是很有风险的。

当然，事后得知，第一时间其实已经有人发现了火警：

• 一是在 24 小时监控室里的保安，他们已经第一时间开始爬楼逐层排查火情了（因为警报器一响，电梯自动锁死无法乘坐），但他们并没有通知业主（或许是因为在半夜，又或许是因为监控器里没看到明火，担心是误报警）；
• 二是睡得比较轻的几个邻居，我在群里联系物业后不久，就有邻居说他们已经从自己住的 17 层下到 1 层走到外面了，说自己全程都没有遇到烟火，猜测可能是假警报，但他们已经打了 119 和 110 报了火情。

我得知并没有看到明火，又听说已经报警了，心里松了口气。

不过我住在 30 多层，消防车就算来了，喷水也喷不到我这里。

但因为我住在比较高的层数，所以万一真有事，我就上天台，从那里等待直升机救援。小区的天台通道从来都是敞开的，天台那一层周围有很高的安全护栏，所以不担心有小孩子爬上来掉下去。

等到我想通了退路，心情安定之后，大约 5 分钟吧（看表是 5 分钟，但实际感受像是过了好久了），物业在群里再次回复，说是「误报警」，已经在排除故障了，让大家不用担心。

这时距离烟雾警报器疯狂大叫，估计已经过去快半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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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可能十多分钟吧，警报解除了，就没事了，下楼的邻居也都坐电梯上楼回家了，一夜睡眠。

第二天醒了，看物业已经在群里发通知了，说不是误报警，是有业主在自家楼道里抽烟（我们是开放式楼道，能通风的），导致了烟雾警报器报警。

我猜，这位烟民平时应该也在楼道里抽烟，但都没事。有可能是那天的空气湿度太大了，有雾，整个空间就像寂静岭那样，能见度不到五米，给人一种跳起来就能在空气里游泳的幻觉。

所以抽烟的烟雾散不开，才触发了警报器。

虽然是虚惊一场，但我反而更安心了——这说明哪怕物业、保安、110、119 都没来得及救援的时候，我在这个小区里是有机会自救的。

• 首先是有全楼的烟雾警报器，不管谁家起火有烟，都是马上全楼吵到爆炸，睡得稍微轻一点就能被吵醒。
• 其次是消防栓里有水，旁边有管，还有灭火器，真有事我自己可以先设法灭火。
• 再不行我就从两道消防楼梯里，没过火的那道冲下楼去，像那天的邻居们那样，或者直接上天台等直升机。

经过这两件事的对比，我不由得想到自己在某市老旧小区的另一套房，脑补了一下如果住在那边时发生火灾，会怎么样。

想来想去，感觉不太妙……似乎和乌鲁木齐火灾惨案里的情况差不多……幸亏我现在不住那边，也幸亏我住那边的时候没有发生过火灾。

综合来看，我觉得有条件的话还是搬到新建成的小区会比较好——新小区的管理未必就更好，但至少硬件是按新的设计思路来的，补了很多旧小区的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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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拿三套房子来对比吧，这样比较直观：

• A. 新疆乌鲁木齐火灾发生的小区；
• B. 我在某市老旧小区的一套；
• C. 我在某市新建小区的一套；

先说消防通道：

• A. 乌鲁木齐该小区门口有防暴桩、违章建筑、狭长车道、乱停乱放；
• B. 老破小区门口有狭长车道，小区内通道上有乱停乱放；
• C. 新建小区有专用消防通道整体贯穿，地上无停车位（全在地下）；

只看这项，我觉得 A 和 B 基本上是一样的。

当然，由于城市不同，B 这里没出现过暴徒开车撞人的惨案，所以也就没有防暴桩。但除掉这一项，我脑补了一下，假如我正在 B 小区房子里吃饭或者睡觉，突然楼里起火了，消防车能不能开到我家楼下？基本上不能，因为小区道路上停满了车，这和 A 是一模一样的。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老旧小区盖的时间很早了，那时人们没想到经济发展如此快，人均汽车保有量提升这么迅速，所以车位根本不够。最典型的例子就是，AB 这种老小区，都没有地下停车场，那业主的车就必然趴满了地面，无解。

之前我在 B 居住的时候，小区里还发起过 3、4 次「清理乱停乱放」的业主运动，强迫物业在小区入口设卡，禁止一切非本小区车辆进入，结果很失败。

• 一方面，物业不太配合，毕竟有车进来停放，物业能收临时停车费，双方利益有根本冲突，而有房的人都知道想成立业委会来对抗物业有多难……
• 另一方面，我觉得哈，小区里趴满的车本来就是业主们的车，你不让外面进来也不解决根本问题，小区里早就地少车多，供需矛盾才是根本问题。

大家可以自己对照感觉一下，旧小区往往存在的这种问题：人车不分流，一到了下班高峰期，小区的路面上，开车按喇叭的、老人抱孩子的、小学生背书包打闹的、中年人遛狗的，挤成一团。不出事的时候，只是乱，一旦有人大意，就会有磕碰剐蹭，引发矛盾冲突。

而新小区呢？哪怕管理得不好，哪怕外来车辆可以随意进来，业主在路面也基本上不受影响——因为车辆进出全在地下，路面上根本没有车，除非是紧急任务的车辆（比如临时供电车、消防车之类的）。

怎么样确保消防通道永远空着呢？靠人监督、靠人自觉，都是扯淡。如果人真的靠谱，那些核电站怎么炸的？连核电站都能炸，你敢相信人的自觉和监督？

只有人车分流，才能（或者才有可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才能保证消防通道永远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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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起火逃生：

• A. 乌鲁木齐该小区显然没有消防警报器（烟雾警报器），更别提联网报警；
• B. 老破小区同上，楼道里没有灭火器，我也没见到有消防栓；
• C. 新建小区有烟雾警报器，但没联网119，楼道里两梯四户，对应 2 个消防栓 4 个灭火器，每月有人检修；

在这一项上，AB 基本上又是一样的，充分体现了老旧小区的特征。

乌鲁木齐火灾惨案里，当事人一家发现插线板起火后，马上设法灭火。但因为火已经烧到了床上用品，以及家里装修时用的各种易燃材料（我猜可能是墙纸），所以无法扑灭。

接着，这家人跑出来又遇上前来帮助的社区工作人员，他们从 15 楼下到 14 楼又叫了几个热心邻居一起灭火，仍然失败。这时时间大概已经过去了半小时，火势已经大到普通人无法扑灭了。

于是，他们一行人赶紧下楼逃生，社区工作人员也在微信群里抓紧联系其他业主，组织逃生。

这前后已经耽误了黄金时间，很多 15 层以上的业主可能由于门窗进烟已经熏晕，失联后无法及时获救，最终葬身火场。

我脑补了一下，如果我住在 B 老破小区房子里遇上同样的事，结果可能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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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小区楼道里没有警报器，住的人也有很多租户（不在业主微信群里）和老人（不用手机而且睡得早），指望这些人来互相通知是完全没戏的。

而且注意一个细节，是乌鲁木齐惨案里，社区工作人员都跑到 15 楼来灭火了，为什么同单元其他业主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得知这个信息？

这里没有责备谁的意思，我还是那个观点——指望人自觉，指望人监督，永远没戏。火比人快，火不休息。不信？你看防疫，防得怎么样？人叫苦连天，病毒不休息。

这其实就是唯物史观的那个结论：出问题是必然的，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因为什么原因出问题，是偶然的。偶然会必然出现。

而且就是区区一个插线板起火，怎么就两波人灭了两次都灭不掉？哪怕考虑到床上用品和易燃装修材料，也不至于 4、5 个灭火器一通狂喷还是控制不住吧？所以我猜，乌鲁木齐惨案里，当事人没能及时有效使用灭火器来灭火。而 B 小区楼道里，根本没有灭火器，想用也没得找。当然也没有消防栓，旧楼嘛。

所以你想想看，假如你也住在 B 小区这样的房子里，路面上全是业主的车，消防车开不进来，楼道里没有灭火器没有消防栓，那消防员就算步行跑进来了，又从哪儿取水灭火呢？

是，消防员步行冲进来，带着破拆工具和防火毯之类的，确实有可能把居民都安全救出去。但如果没有水，最后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房子烧光啊……

而相比之下，C 这样的新建小区，哪怕完全忽略人的因素，也仍然可以显著提升自救概率。当然，我目前住的 C 房子最大的问题是高层，视野确实好，但着火了确实不好跑……

过几年我打算搬到另一套小高层 D 里去——新落成，消防设施齐全，总高不到 10 层，人口密度小，楼下就是步行街，紧急情况下能作为消防通道。这样真要火灾逃生的时候，跑出来的几率要大得多，消防车灭火成功的概率也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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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没有任何兜售焦虑的意思。

还是要反复强调，中国的房地产周期已经基本上结束了，再下一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来了也不会特别猛烈了。

这不仅是因为中央定了「房住不炒」的调而且在实际打击，更主要是因为中国的城镇化率已经超过了 70%，达到了发达国家水平。全球所有发达国家，除了日本上探到了 90% 左右的城镇化率之外，其他国家（比如美国）都是到 80% 就不动了。

房产是中国老百姓能接触到的资产里，最优质最保值的，这个结论仍然是不变的。但目前也就「保值」了，甚至还要不同程度缩水，不太可能暴涨了。优质城市优质地段的，可以持有。非优质的，如果自住，那无所谓。三四线城市，或者一二线城市的郊区，估计不会再有人想要投资买房了吧。

在这个大前提下，如果有条件的话，在不影响正常生活的情况下，可以考虑搬进周围新建的小区里。

真的，一定是有条件了再考虑，不要凭空焦虑。

换地方，只是众多措施之一，根本目的是「提升生活安全度」，所以哪怕暂时换不了地方，也有很多可以做的事，来提升自己生活的安全度。

就比如，第一步，从上网观看学习免费的逃生常识开始。起码不要在网上留言的时候问出「着火了不能走楼梯，那他们为什么不坐电梯」这样的话来……别笑，真有人留言问我了……

此外，脑子里有了常识之后，还可以真的买灭火器、防毒(烟)面罩、防火毯在家里，并且学习演练一下使用方法。除了火灾，还有很多其他事故灾害的逃生常识，都值得认真学习。

每个人，都是自己生命的第一责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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