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秦书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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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于 2025.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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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埃及记》反复强调「头生的归我」，或许和华夏的「孟」有相似背景。
34:19 凡头生的都是我的；一切牲畜头生的，无论是牛是羊，公的都是我的。
34:20 头生的驴要用羊羔代赎，若不代赎，就要打折它的颈项。凡头生的儿子都要赎出来。谁也不可空手朝见我。
从上下文判断，爷火华的这一主张有两个「合理来源」：
一是最早亚伯拉罕求神，爷火华在他九十九岁时赐给他长子以撒。
后来爷火华为了考验亚伯的诚心，要求他把儿子以撒活杀了献给神做「燔祭」。
亚伯拉罕心甘情愿，但最后时刻爷火华用一只「替罪羊」代替了以撒。
从此，用羔羊代替活人，就成了典故。
22:11 爷火华的使者从天上呼叫他说：“亚伯拉罕！亚伯拉罕！”他说：“我在这里。”
22:12 天使说：“你不可在这童子身上下手，一点不可害他！现在我知道你是敬畏神的了，因为你没有将你的儿子，就是你独生的儿子，留下不给我。”
22:13 亚伯拉罕举目观看，不料，有一只公羊，两角扣在稠密的小树中，亚伯拉罕就取了那只公羊来，献为燔祭，代替他的儿子。
22:14 亚伯拉罕给那地方起名叫“爷火华以勒”（注：意思就是“爷火华必预备”），直到今日人还说：“在爷火华的山上必有预备。”
22:15 爷火华的使者第二次从天上呼叫亚伯拉罕说：
22:16“爷火华说：‘你既行了这事，不留下你的儿子，就是你独生的儿子，我便指著自己起誓说：
22:17 论福，我必赐大福给你；论子孙，我必叫你的子孙多起来，如同天上的星，海边的沙。你子孙必得著仇敌的城门，
22:18 并且地上万国都必因你的后裔得福，因为你听从了我的话。’”
——《创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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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后来古犹人在古埃及受苦，摩西带着他们逃出埃及。
法老一开始不愿意放走这么多奴隶一再阻拦，于是爷火华一口气向埃及人降下十灾。
最后一灾是「长子之灾」，或者叫「逾越节」。
具体做法是：犹人每家都杀一只一岁的公羔羊（山羊绵羊都行），血涂在房门上，晚上别出门。当晚爷火华派索命的横扫埃及，犹人以外其他人家的长子（及家畜的头胎）全都暴毙。
从《旧约》爷火华后来的语气看，他显然认为犹人因此欠他的，欠了一条「长子的命」，因此生生世世都要把家畜的头胎公崽献给他。
3:11 爷火华晓谕摩西说：
3:12 “我从以色列人中拣选了利未人，代替以色列人一切头生的，利未人要归我。
3:13 因为凡头生的是我的，我在埃及地击杀一切头生的那日，就把以色列中一切头生的，连人带牲畜都分别为圣归我，他们定要属我。我是爷火华。”
——《民数记》
非要说「理由三」的话，后来《新约》里基瑟自称爷火华长子，又替人类上了十字受死，所以基叫也认同「替罪羊&长子」的逻辑。但这里分析的是《旧约》，犹人不信《新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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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的「孟」是什么呢？
从造字角度，有一种说法认为，「孟」是把「子」投入「皿」里，而皿是一种或祭或食的容器，并不是洗澡用的……
因此这种说法进一步认为，「孟」的习俗来自原始社会向父权制转换时普遍存在的「杀长子」仪式。
为了听起来不那么残忍，不妨用现存的另外两种动物类比——黑猩猩和倭黑猩猩。
倭黑猩猩如图1，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做恨，极少打架。两群倭黑猩猩如果遇到，大概率是马上开始群体做恨，最后融为一群。
倭黑猩猩也是野生动物里极少有的会像人类一样「面对面」做恨的物种，目的是方便看到对方一脸享受的表情从而提升自己的愉悦。完全是精神层面的，对物理繁衍并无帮助。
它们的社会形态更像母系氏族，没人在乎孩子的爹是谁，反正也不重要，孩子都是集体共养的。所以它们没有「孟」这种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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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猩猩如图2则是另一个极端，它们也很聪明，却也相当残暴。
（注：黑猩猩不是大猩猩，大猩猩是另一种动物如图3，长得比较像……尼懂的，巨大的屁股、耸着肩、上颚突出，智商整体比较低，但力量极强，杀婴情况更普遍。）
地位高的雄性黑猩猩会时不时地抢走地位低的雌性黑猩猩的幼崽，当场摔死，然后与自己的亲友分食。
有人认为这是为了「趁早弄死别人家孩子」，免得对方长大了可能威胁自己的支配地位。但也有人认为这在「改朝换代」时更加常见，是新王在对旧王的血脉进行「斩草除根」免得出现「狮子王」替爹复仇的情况。
人类早期也有这种行为，男性垄断了妻子后要如何处理妻子之前和别人生的孩子呢？弄死。但直接弄死太残忍了，于是用「孟」的仪式假装献给神，实际上还是弄死了。
这种操作在狮群里也存在，在人类社会漫长的封建王朝更是屡见不鲜——男子身高过车轮的杀，女的全部为奴。
现在中国西南少民仍有相似风俗——但只保留了女方的，女子成年后需要先和路过的陌生男子做恨并顺利产子，证明自己有生育能力后才有资格谈婚论嫁。但「长子」出生后已经不需要弄死了，而是养在娘家当成是娘家的儿子（或者说孙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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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文明来看，或许爷火华向犹人宣示「头胎的归我」背后，也有类似的历史原因。
古犹人在古埃及为奴，很多孩子都是异族强暴所生，所以犹人到现在还在坚持「以母系血统为准」……毕竟只看父系，犹人可能早就灭绝了。
但按《旧约》的时代背景，古犹人逃出埃及相当于翻身了，暂时不再被异族强暴了，这时就出现了新的矛盾——
已经因强暴而生，却还没来得及长大的那些幼年「累赘」怎么办？全部弄死太残忍，留着长大又会被翻身的族人认为是「野种」。无论如何，都对「增加人口资源」不利。
或许摩西等人便因此巧妙「化用」了原本的风俗，把「人的长子」替换成了「牲畜的头胎」，并且强调必须是公的。
「公的」这个细节很说明问题，因为奴隶社会里女性不算人，生育机器无所谓血统。而《旧约》强调「公的」就是为了对应「长子」，因为人类当时只杀长子，不杀长女。
有趣的巧合是——后来华夏也分化了，嫡出的长子叫「伯」（或许来自爵位名称，因为只有嫡出的才有资格继爵），庶出的长子叫「孟」，而长女不论嫡庶都算「孟」，所以才有「孟姜女」，名字意思是姜家的长（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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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灵活「化用」在各大宗叫里都很常见。只以「一神邪」三兄弟为例：
基叫就把古罗马的农神节转换成了耶诞日，把牧神节转换成了情人节，把凯尔特人的萨温节（新年）转换成了万圣节。
又比如绿叫不吃猪肉，不管经里怎么编，现实原因都是「经济基础」——不同于牛羊马等家畜，猪的食物与人类高度重叠，在沙漠里养猪就约等于害人。且猪没法迁徒，敌人一来就团灭，养猪的绿或许存在过，但一早就被杀光了。
甚至风水的背后也有科学原理，只是当时人们不知道，只记住了经验，并且将其神秘化。比如「厕所对着门不吉」，以前厕所病菌多，对着门空气流通就会害人生病，当然不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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